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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：暗里有光
作者：姜哈里
文案：
弟弟插足成三人行。

内容标签：甜文
搜索关键字：主角：裴野，程霄，程闫。 ┃ 配角： ┃ 其它：

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1

　　01 
　　裴野踏上这片大地没两分钟，程闫打电话过来说要给他接风，他愣是家都没回在酒店落了脚，打算和好兄弟推心置腹秉烛长谈。
　　结果呢，等了半小时，程闫说来不了了，公司临时出了点事。
　　他只能说，那行吧。
　　裴野和程闫是国外认识的，那时候裴野已经混成华人街的老油条了，对新来的程闫颇为关照。
　　成为朋友不就两个条件么，你看我顺眼，我看你顺眼。
　　裴野对程闫相当有好感，也想过发展点别的关系，但程闫没表现出示好的意思，也出于对程闫的欣赏，不想破坏了两人的关系，所以最终也没发展成功。
　　四年的朝夕相处，两人熟悉到不用说话，仅用眼神就能传达意思，朋友们喊着说“你们快去结婚”，两人也只当玩笑打趣儿，心里没半点儿波澜。
　　反正裴野是没什么想法了，那程闫估计是从来就没想过，心想着还好没冲动告白，不然连朋友都做不了了。
　　程闫半年前就回国了，裴野当然也留过他，但是程闫拒绝了，他一直就是按自己计划办事，谁给建议提意见都不管用，非常的高冷又不近人情。
　　不过这也没什么，有本事的人总是有脾气的。
　　这下好不容易约着见个面，程闫毫不愧疚的放了他鸽子，再这么下去可真的要绝交了。
　　02 
　　由于裴野出众的外貌，到哪里都不缺热闹。
　　本来只想去酒吧消遣时间，结果变成了别人的消遣，又是喝他的酒又是吃他豆腐，还不安分的往他裤裆摸。
　　少年跨坐在他大腿上，温热的呼吸吐在他脸上，略带调笑道，“怎么一点反应没有，我长得不好看么。”
　　“好看。”裴野象征性的在他背上摸了两把，压低了嗓音暧昧缱绻，“可我不好你这一口，宝贝。”
　　“不管，我和朋友打赌了。”少年回身指了指，不远处的一桌人，正八卦的看着这边，又把裴野搂紧了一点，“他们等着看我笑话呢，你稍微配合一点行不行。”
　　裴野故意道，“我干嘛配合你？”
　　少年摆出小猫似的的温顺表情，“爸爸。”
　　“…唉呦。”裴野被他逗笑了，“不得了了。”
　　裴野并没有奇怪的爱好，比如叫“爸爸”叫“哥哥”之类，但这小孩喊起来也不觉讨厌，主要是他那张脸太加分了吧。
　　国外的人都特别显老，没这么好看的少年，皮肤白皙五官精致，朝气蓬勃里散发着吸引力。
　　裴野被他撩了一会，实在招架不住了，把他带回了酒店。
　　03 
　　要说成熟男人像醇香的美酒，少年就是香甜软糯的蛋糕，被裴野撞上的这位少年，简直就是加强版的拉丝糖，黏人得不行。
　　在路上接受了不少注目礼，关上门就把人抱上了床，裴野扯着衣领俯身咬他耳朵，气息不稳道，“怎么这么欠操呢你。”
　　少年咯咯笑道，“事先说好了，不接吻，要带套。”
　　“小屁孩规矩还挺多。”裴野脱掉了衬衫丢下床下，少年的手立刻附了上来，沿着线条明显的腹肌勾画，裴野捉住他的手压在枕头上，“多大了，成年了吗？”
　　少年屈膝蹭着他两腿间，“爸爸要我多大我就多大。”
　　“这就演上了？行呢，爸爸配合你。”裴野抄着他的腰抱坐起来，手掌贴着腰线摸进去揉着臀肉，“我们小宝贝在学校听不听话，有没有被老师打屁股，嗯？”
　　少年哼哼着把裤子扒下来，转身趴在床上撅起屁股，“给爸爸检查。”
　　裴野眸底幽暗有火苗燃起来，俯身下去推起他的衣服吻着背脊，手环着他的腰捉住了半软不硬的小可爱，嗓音暗哑，“宝贝好乖，爸爸奖励你。”
　　裴野讲究的是循序渐进，哪想到少年比他急躁，前戏才做了一半不肯配合了，翻过身来把裴野按在了床上，一边说着“你烦死了”，一边咬开了安全套，搞得像裴野是被上的那个。
　　还以为他有多能呢，戴套都生涩得不行，没弄好倒尴尬得脸红，裴野笑得不行帮了把手，他还凶巴巴的喊了句，“不准笑。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好好好，我不笑了。”
　　不得了了，他好像被小孩迷住了，装腔作势的样子也太可爱了。
　　04 
　　裴野体贴的抱着少年去洗澡，拿着花洒给他冲身上的泡沫，见他闭眼低头的模样特别顺眼，抚着他颈后就吻了下去。
　　下一秒就被推开，少年拿手背擦着嘴唇，睁大眼睛瞪着他，“说了不接吻的！”
　　“哈？”裴野没想到他这么较真，不以为然道，“亲一下怎么了。”
　　“事很大。”少年朝着他肚子打了一拳，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去了，顺手扯了浴巾裹住胡乱擦了一通。
　　这小孩脾气挺大的啊，裴野这么想着坏心思冒上来，关掉花洒追上去抱起来又给丢在了床上，捏着他的下巴恶狠狠的吻了上去，任他拳打脚踢全都在按住了。
　　开始是故意逗他好玩，拉扯间弄掉了浴巾，蹭着蹭着就变成真的了，两人都呼吸紊乱□□旺盛，裴野又亲了他两口，伸手去摸枕头边的润滑剂。
　　少年特没立场，不仅不反抗了，还在他身上乱点火，不忘提醒说“要戴套”，让他完全没了强来的感觉。
　　不过裴野就迷他这点，扭扭捏捏的特没劲。
　　“没了，宝贝。”裴野沾了润滑剂的手探入他股间，亲吻着他耳根诱哄道，“这么做一次吧，怎么样。”
　　说完不顾他的反抗，按着他的腰再次顶入，少年呜咽一声趴在床上，声音闷闷的从枕头里传出来，“你个混蛋。”
　　裴野俯下身亲吻他的唇，将他的咒骂堵在了嘴里，少年又泄愤似的啃咬他，却不得不屈服于身体的快感，渐渐的没声只剩下轻吟了。
　　这下裴野满意了，两个规矩都给他破掉了。
　　05 
　　裴野把那小孩玩得像破布娃娃一样才终于放过了他，少年满身暧昧痕迹的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骂人，不时蹦出“亏大了”“你个泰迪精”等类似字眼。
　　裴野叫了客房服务，买来了干净衣服，把少年捞起来，不轻不重的捏他的脸，“你嘀嘀咕咕什么呢。”
　　“妈的你还来啊…”少年差点没蹦起来，见他是要给自己穿衣服，才稍微把心放了下来，两手搂着他的脖子站了起来，念念叨叨道，“老子今天亏大了，你得负全责知道吗，跟几百年没开过荤似的。”
　　“行呢。”裴野笑道，“你想我怎么负责？”
　　少年顿了一会，“等我想到了告诉你。你叫什么名字，电话号码多少，到时候我好找你。”
　　裴野给他穿好了衣服，拍了拍他的屁股，“手机拿来，我留给你。”
　　少年在床上摸了两下没找到，把丢在地毯上的衣服捞起来，一下重心不稳差点栽下去，还好裴野眼疾手快的把他捞了起来。
　　少年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，把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摸出来给他。
　　手机是关机状态，裴野一边问着“没电了”，一边长按开了机。
　　下一秒就有电话进来，屏幕上的两个字十分熟悉——“程闫”。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2

　　06 
　　程闫有个弟弟，裴野是知道的，但不会这么巧吧，这也能被他撞上？
　　中国姓程的那么多，可能是同名呢。
　　他心里的那点侥幸，被少年接起电话那声“哥”，给轰炸成了粉碎。
　　少年走的时候，连同着告别吻，还留了手机号给他，意思是“下次再约”，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。
　　不由的产生了深深的疑惑，兄弟俩怎么长得一点不像呢。
　　隔天程闫又找他问了时间，裴野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，这个对他来说也许很惊悚的事情，可能犹豫的时间稍微有点儿长了，程闫当他没异议把见面地点定下来了。
　　挂了电话，裴野才回过神来了，怎么就定下来了？刚搞了他的弟弟，这又要和他见面，说真的心里很虚。
　　但想着程闫的脾性，从不过多透露自己的私事，连裴野也就知道他有个弟弟，其他的基本一概不知，其他朋友更是连他家里几口人都不清楚，想着多半不会带他弟弟出来，于是就放下心来的去了。
　　然而，事实反手甩了他一个大耳光。
　　隔老远的，看见灯光下少年那张好看的脸，他跟被施了定身术似的走不动了。
　　那边少年和程闫说了句话，又往他的方向指了指，程闫回过头来朝他招手喊道，“这边。”
　　07 
　　裴野视死如归的走了过去，硬着头皮和少年打了招呼，装作昨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的陌生样子。
　　少年笑盈盈的打量了他一会，在程闫察觉到异样之前，朝他伸手道，“你好，我是程霄，常听哥哥提你…”
　　说着话就靠了过来，撞了下他的肩，“那我是不是，也得叫你一声，哥哥？”
　　要不知道他是程闫的弟弟，裴野绝对会给他调戏回去，但当下也只能正经无趣的回道，“那不行，不能白占便宜不是。”
　　卡座是面对面的沙发，裴野刚过来的时候，程霄很刻意给他腾地儿，程闫见此也就没挪位置了，裴野也是脑抽真坐他旁边了，这下只感觉痛不欲生。
　　程霄仗着酒吧灯光昏暗，上面还有桌子挡着视线，一条腿搭在他膝盖上，侧坐着面对着他，呼吸几乎贴着他耳根，用仅两人听得见的声音，说道，“哦，不喜欢被叫哥哥，喜欢被叫爸爸是吧。”
　　裴野气血上涌没直接晕过去，连忙喝了两口酒冷静冷静，连忙和程闫找点话题瞎扯起来。
　　这边他和程闫说着话呢，程霄把手伸进他衬衫里，面上还拿着酒杯东瞄西看，好像底下那只手不是他的一样。
　　趁着酒保送酒过来时，裴野捉住他的手拿了出来，压低声音道，“别乱来。”
　　程霄盯着他看了两秒，扭头对程闫喊道“哥我跟你说…”，裴野连忙把他脑袋按进了怀里，对着程闫讶异的眼神干笑道，“他想去洗手间，我陪他去，小孩子不安全。”
　　程霄忍着笑，重重的点头，“是的，我想去。”
　　08 
　　刚踏进洗手间的门，程霄从后面跳起来抱住了他的脖子，两条腿自然而然的缠上了他的腰，对着他的耳根哈气道，“我问你，你是不是对我哥有意思？你们认识多久了？”
　　旁边正放水的男人手抖的拉上拉链，看了他俩一眼像躲瘟疫似的跑了。
　　裴野把这只考拉背进了隔间，扒下来他的腿让他站在马桶盖上，仰头看着他问道，“你想干嘛？”
　　“你先回答我的问题。”程霄站得高气势也足，“你是不是对我哥有意思，你的心虚都写在脸上了。”
　　“妈的，我搞了他弟弟，我能不心虚吗。”裴野说完话头一转，“我拜托你，小祖宗，安分点行吗？”
　　程霄从马桶盖上跳下来，“我去告诉我哥，你昨天强了我。”
　　隔间本来位置不大，程霄只是这么说，却也没真的出去，两人靠得很近，蓬松的发丝蹭在他鼻尖，闻得见淡淡的甜味。
　　裴野拍着他额头，把他推远了点，“你不是睁眼说瞎话吗，我强了你，嗯？你知道自己浪成什么样子吗。”
　　“反正你上了我。”程霄仰脸看着他，一脸“你说什么都没用”的表情，接着又补充了一句，“还□□。”
　　“我操。”裴野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，“好好好，小祖宗，你说你想怎样？”
　　“不怎样。”程霄屈膝蹭着他腿间，眸子亮晶晶的望着他，那意思不言而喻。
　　这也太不挑地儿了吧，裴野可受不了这环境，耸肩表示，“你去吧。”
　　09 
　　裴野和程霄走了没一会，来了个搭讪蹭酒喝的，巴掌大的脸勾着细细的眼线，披肩的长□□亮得分不清性别。
　　程闫正应付着这位小美人，程霄气冲冲的跑了过来，“哥，我跟你说，裴野他…”
　　走到跟前看多了一人，还软绵绵的靠程闫身上，本来打算说什么都忘了，一把把那人拽了起来，自己往程闫腿上一坐，警告道，“这我的人知道吗，哪来回哪去。”
　　这时裴野也走过来了，那人扭头看见他眼睛都亮了，程霄见此立刻喊道，“那也是我的，没你的事。”
　　那人“嘁”了一声，自讨没趣的走了。
　　程闫把他从自己腿上，挪到沙发上坐着，把刚才的话接了起来，“你说，裴野怎么了？”
　　裴野在对面坐下，也好笑的问了句，“嗯？我怎么了？”
　　说着若无其事拿起酒杯，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杯口，程霄的视线由手指移到他脸上，他微微勾唇一笑，程霄即刻改了口，对程闫道，“他尿尿不洗手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程闫冷漠脸，“哦。”
　　顿了下，又问，“你刚才说，谁是你的人？”
　　程霄脑筋转得飞快，坦荡荡道，“我没说错啊，你们俩都是我哥，那当然都是我的人，对吧，裴哥哥。”
　　程闫朝裴野看去，两人视线交汇，裴野笑了起来，给程霄圆场道，“嗯，没毛病。”
　　10 
　　从酒吧出来的时候，程霄已经喝醉了，被程闫揽腰搂在怀里，哼哼唧唧往他颈窝蹭。
　　裴野来得晚没喝多少酒，正好送他们俩回去，路上和程闫聊了下近况。
　　程闫的公司刚起步，正是艰苦困难的时候，不过裴野有些不理解，“干嘛出来创业，去你爸公司不好吗？还是觉得被管着不自由？”
　　好一会没得到回复，裴野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。
　　程闫低头看着程霄，手指抚摸着他的头发，表情晦暗不明显得沉重，半会才说道，“我和家里闹翻了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裴野有点惊讶，“怎么了？”
　　“太多事了。”程闫说，“有时间再告诉你吧。”
　　“行吧。”裴野看着前方的路，“不过有困难要和我说，别总自己硬扛着。”
　　程闫应了一声，没再说话了。
　　到了楼下，裴野坚持要把人送上去，顺带参观了他们的房子，两室一厅干干净净刚好够用。
　　程闫把程霄抱回了卧室，出来把裴野送下楼去，电梯里贴着乱七八糟的广告，可见得这小区并不怎么样。
　　夜很深了，裴野也没多说话，道了别便离开了，从后视镜里看见程闫，缓缓点了一根烟。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3

　　11
　　程霄就是位小祖宗，裴野躲着他根本不管用，晚上还逃不过他的电话轰炸。
　　裴野刚接手公司的事，正忙得焦头烂额呢，没空理会程霄发什么神经，更不会因为他而关机换号，谁知道会错漏哪位大人物的电话。
　　程霄也很自觉的白天不找他，到晚上就开始哼哼唧唧的软磨硬泡，好像他晚上的时间就不值钱似的。
　　也没别的事，就是想和他再打一炮。
　　先前裴野是不知道他身份，现在知道了他是程闫的弟弟，哪还敢惹上他。
　　程霄问他，“你这么怕我哥哦？”
　　裴野解释说，“我不是怕他，搞自己兄弟的弟弟，这事做得不道德。”
　　“反正搞都搞啰。”程霄无所谓道，语气一转又认真起来，“再说了，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，这个你知道吗？”
　　裴野连手下的事都停下来了，“我说呢，怎么一点不像。”
　　程霄哼哼了两声，“那我好看，还是我哥哥好看？”
　　两人不同类型，完全没法比较，单论长相的话，程霄是漂亮的。
　　“那还用说吗。”裴野故意道，“当然是你哥。”
　　程霄也没半点恼火，笑嘻嘻道，“不，我觉得你最好看，哪都好看。”
　　裴野顿了一下，没想到又被撩了，失笑道，“一边玩去吧你，小屁孩。”
　　12
　　又是一个晚上，程霄非要和他开视频，不接就不停的拨过来，接通了就看他两条腿在床沿边晃悠。
　　镜头再往上移一点，只穿了一条白色的底裤。
　　裴野连忙道，“停，别再往上了，我不想和你phone sex，单纯聊会天不行么，你这小孩满脑子□□思想，一点都不健康。”
　　程霄按他说的没动了，不爽道，“你就让我看墙？把镜头切过来，我要看你的脸。”
　　“拒绝。”裴野说，“谁能保证你不会对着我的脸打□□。”
　　程霄大喊，“你住口，我没你想的那么肮脏，你他妈的，老子在写作业，社会主义的好青年！”
　　“来，让爸爸…”裴野话一顿，恼火道，“操，说顺口了，给我看看你的作业。”
　　程霄在那边咯咯直笑，镜头晃了晃，对摊开的练习册，故意道，“爸爸，给宝宝检查作业。”
　　裴野差点气背过去，又仔细的看了看，居然是高中数学，错愕道，“你真没成年啊！？”
　　“对啊。”程霄笑道，“你□□未成年啊爸爸。”
　　“操。”裴野骂了一句。
　　程霄立马又改口，“成年了，成年了，十九了好吗。”
　　跟他说话像坐过山车一样，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，心情跌宕起伏非常刺激，裴野冷声道，“写你的作业去吧。”
　　13
　　裴野管不住自己手贱，隔天程霄给他打电话，他居然又接了起来，心里一边嫌弃自己，一边斗嘴斗得起劲，完了还要给程霄检查作业，跟电话费不要钱似的，磨磨唧唧两小时才挂。
　　随后收到开通套餐的提醒，程霄解释说“这样打电话不花钱”，不用解释裴野当然知道了，但是谁要和一个小孩绑定啊，不都是小情侣玩的戏码吗。
　　程霄真的是很黏人，但习惯了也还好，每晚给他检查作业都成了例行功课。
　　裴野和程闫联系都没这么勤快，好在小祖宗没再提和他上床的事了，转头八卦起他和程闫留学的事情来。
　　程霄说话一直口无遮拦，兴致勃勃的问道，“我问你，你和我哥做过没有？”
　　裴野当时正在喝咖啡，全喷在了电脑屏幕上，抽了纸巾边擦边说，“敢情在你眼里，我就是一人形USB，走哪插哪。”
　　程霄无所谓道，“我随口一问嘛，毕竟你长得好看，活还好，是吧。”
　　一副恭维并且等待夸奖的语气。
　　可裴野并不吃这套，“是你个头。”
　　程霄叹了一声，撒娇道，“裴哥哥，我想你了，我想见你，你在哪呢，我明天去找你，好吗？”
　　裴野差点儿心软，回道，“想你个头。”
　　程霄哼了一声把电话挂了。
　　14
　　隔天程霄旁若无人的闯进了他的公司，对着阻拦的保卫、前台、秘书说道，“你们去忙吧，我找我哥哥。”
　　这主人般的气势，愣是把所有人唬住了。
　　当他推开门进来的时候，裴野合上文件站起来，对外面的秘书喊道，“小沈，召集开会。”
　　“开什么会。”程霄把门锁上了，一步一步逼得他退回到座椅上，那气势真的是无人能敌。
　　下一秒就软成猫了，爬上他大腿上坐着，两手环着他的脖子，笑盈盈的看着他。
　　裴野一个二十六七的大男人，居然被一个小屁孩调戏了，这他妈说出来像话吗。
　　裴野成功的稳住了，冷漠的问道，“你到底想干嘛？”
　　程霄摸着裤子口袋的遥控，细微的“嗒”的一声打开了，发着抖咬着唇往他怀里扑，“抱歉，实在忍不住了，想和你上床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裴野吐了一个字，“操。”
　　四目相对，程霄眼角带春的太勾人，裴野没把持住败下阵来，大手抚摸着他后腰往更深处探进去，低沉道，“哪来的这种玩意，小小年纪不学好。”
　　“你不管我，我自力更生啰。”程霄两手环着他脖颈，低头轻轻撕咬着他下唇，轻声道，“你以后管不管？”
　　裴野喉结滑动，目光紧锁着他的脸，哑声道，“管。”
　　完了，被一小孩蛊惑了。
　　15
　　公司正议论着老板的弟弟，这时候又来了一位访客，众人散退回到了自己岗位上。
　　前台的接待对着来人微微一笑，“先生，您好，请问有预约吗？”
　　“没有。”程闫道，“劳烦你通报一声，我姓程。”
　　面对着帅哥差点没笑得脸僵，连忙回了神拿起来了电话，“好的，您稍等片刻。”
　　刚拨过去就被挂了，讶异了两秒又摆出了专业的微笑，“抱歉，裴总在忙，我去里面通报一声。”
　　程闫拿出手机，“不麻烦你了，我自己打吧。”
　　这电话打过来了，屋里的两人都头大，程霄不满的咬着他的唇，“挂了，挂了，别管他。”
　　说着还在解裴野的衬衫，当然被裴野制止住了。
　　一边给程霄系扣子，一边接起了电话，程霄的脸立刻就变臭了。
　　裴野把没收的“小玩具”用纸巾包起来，又把他口袋的遥控搜出来，全都丢进了桌脚的垃圾桶，然后还细心的给他整理好衣服，叮嘱道，“乖一点，以后别玩了。”
　　程闫被前台引了过来，象征性的扣了两下门，便推开门进来了。
　　程霄从摊着的作业里抬了头，微微诧异道，“哥，你怎么来了。”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4

　　16
　　裴野心里有愧，上一秒程霄还在他怀里颤栗着□□，下一秒他就和程闫说“你弟弟在我这写作业”。
　　写你妈个头啊。
　　不过好歹是糊弄过去了。
　　程霄说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，他负责面瘫点头就足够了，不过他心里真的很累，感觉迟早被这小祖宗玩死。
　　这才消停了两天，程霄又开始作妖了，说周五没课要和他吃饭，说得就像他空了时间出来，对裴野是天大的恩赐一样。
　　他没课，可裴野有工作啊，二话不说挂了电话，没再管他了。
　　没两小时，前台电话进来，“裴总，您弟弟来了。”
　　鬼知道他哪来的弟弟。
　　程霄拎着食盒就进来了，说是借了餐厅的厨房亲手做的，裴野抬手看了下时间，三点不早不晚怪尴尬的，喝下午茶也不能配红烧排骨吧。
　　程霄又不开心，说，“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，全都是我自己做的，筷子都是我自己洗的。”
　　“多了不起的事。”裴野收拾了文件，“你自己吃吧，我去开会了。”
　　程霄硬是追上来给他塞了一筷子肉，拍了拍他，“行，去吧，我等你下班。”
　　秘书递手帕过来，擦了一嘴的油腻。
　　17
　　裴野头疼，又完全没办法。
　　他开着车，程霄在旁边念叨着去哪里吃晚饭，他没忍住问道，“你不回家吗？”
　　程霄说，“我和哥哥说了，今天同学生日。”
　　裴野揉着太阳穴，“你干嘛总骗他？”
　　“总不能说来找你了吧。”程霄耸肩，“你不是不敢承认吗。”
　　裴野手下打着方向盘，拐进了右边商场的地下停车场，取卡下了负二楼，稀疏的灯光昏暗不明。
　　程霄不明所以，“这上面没什么吃的吧，都是卖衣服的。”
　　裴野倒进了停车位，熄火开灯，对程霄招手，“过来。”
　　“你干嘛，车震啊？”程霄从副驾驶过来，跨坐在他大腿上，背后抵着方向盘动都不能，不舒服的哼哼着趴在他身上。
　　裴野把座椅往后调了一点，熄灯抚着他的脸吻了上去，嗓音带笑道，“太小看你爸爸我了，我有什么不敢认的。”
　　程霄眼睛一亮，欣喜道，“喜欢我，你喜欢我了吗？”
　　“没。”裴野说，“骗不下去了。”
　　裴野和程闫那么铁的关系，骗他觉得心里过意不去。
　　“哦。”程霄声音低了下去，瘪嘴道，“不喜欢我啊。”
　　裴野没想到他这么在意，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，看到程霄恼火的瞪了他一眼，才扣着他后脑勺吻了上去，轻笑道，“喜欢的。”
　　18
　　擦枪走火没忍住，在车里做了一次。
　　说实话，到了裴野这种年纪，不缺钱而且品位不错的男人，□□玩得都是情调和浪漫，在车里搞起来太没情趣了。
　　程霄何时何地都浪得开，裴野怕动静太大引人过来，放在椅背把他脸按了下去，俯下身含着他耳垂□□，“乖，别喊了。”
　　程霄恨恨的骂了句脏话，翻身过来拿脚蹬他的肩，“老子就脸好看了，你居然这么对我，操腻了老子就不是你宝宝了是吧？”
　　裴野差点没笑场，把他抱了起来，“好好好，我错了，下次不按你脸了。”
　　裴野从来不吝啬于说软话，接触不多的人都以为他好相处，真正见过他脾气的人才知道，有钱有势用不着向任何人服软，与人为善只是他的个人修养而已。
　　程霄完全就撒下娇，没有真的发脾气，这下又凑过来吻他，礼尚往来两个回合，又揪着他衣襟撒娇说，“说喜欢我。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嗯，喜欢你。”
　　程霄问，“多喜欢？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你让我说的。”
　　程霄想了想，“那我让你超级喜欢我，行不行。”
　　“嗯？超级喜欢是多喜欢？”裴野问道，“你让我做什么，我就做什么，那我多没面子。”
　　“爸爸。”程霄喊道，“裴哥哥。”
　　“好吧。”裴野笑，“那就超级喜欢。”
　　19
　　程闫打电话过来时，程霄还黏在他怀里，他摸着程霄顺滑的头发，承认说道，“嗯，你弟弟在我这。”
　　那边没说话，不知什么反应，裴野接着说道，“等吃完饭我就送他回去。”
　　挂了电话，程霄装模作样给他鼓掌，“厉害厉害。”
　　裴野捏他的脸，无奈笑道，“你个小屁孩。”
　　“我屁股不小。”程霄没等他打过来，连忙抓住了他的手，“不耍流氓了。我说认真的，你打算怎么跟我哥说啊？”
　　“我也在想啊。”裴野想了想，说道，“说你赖上我了，甩都甩不掉，非要我负责，这样行不行。”
　　“妈的。”程霄坐直了，手指戳着他的腰，“你这叫负责？全推给我了好吗？”
　　裴野又说，“那，我超级喜欢你弟弟，我对他一见钟情，没他我活不下去，这样不行不行。”
　　程霄笑了，忙不迭的点头，“简直完美！就这样讲！”
　　裴野捏着他耳朵，“难道不是你勾的我？”
　　程霄振振有词道，“谁说的，你勾的我，谁叫你长那么好看，大半个酒吧都在看你。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这他妈怪…”
　　被程霄的吻堵住了，程霄说，“烦死了，有时间啰嗦都能再打一炮了。”
　　20
　　裴野把程霄送回家，才刚进门那秒钟，程霄扑上去给程闫抱住了，“哥，我跟你说，裴野来提亲的，他超级喜欢我。”
　　裴野真的完全呆住了，程霄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，先前商量好的说法都被狗吃了？
　　再说了，“提亲”是什么鬼啊。
　　程闫的反应没裴野那么大，不过眼神却是有些微妙，似笑非笑的问道裴野，“真的？”
　　“嗯。”裴野只能应了，“真的。”
　　“行呢，挺好的。”程闫拍了拍程霄脑袋，“去给你裴哥哥倒茶。”
　　“不用了，我现在就走。”裴野说道，看了程闫一眼，转身就出门了。
　　程闫顿了下，也跟了出去。
　　程霄站在原地，神情沉了下来。
　　一种被嫌弃的感觉又涌上心头，说什么话非要把人撇开，搞得就像自己和他们没关系似的。
　　一个是从小宠他护他的哥哥，一个是半小时前还说喜欢他的人，可是他一点被爱着的感觉都没有。
　　他们所说的喜欢，只是在哄小孩。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5

　　21
　　“所以呢，我哥和你说什么了？”隔天，程霄这样问裴野。
　　裴野坐在沙发上看书，手边搁了杯咖啡，手下又翻了一页，目不斜视的回道，“你怎么不问你哥呢。”
　　不知道哪触到了程霄的怒点，他立马就翻脸了，恼火道，“不说算了。”
　　裴野这才抬起头来，程霄趴在懒人豆袋上，凶狠的嚼着紫薯花生，地板上还堆了一些零食，都是裴野专门给他买的。
　　“好好好，我说。”裴野说道，“你哥让我好好照顾你，好吃好喝当祖宗供着。”
　　“你当我傻啊。”程霄根本不买账，“我哥会说这种话吗？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你看，我说了你又不信。”
　　程霄爬了起来，走过来扑他腿上，仰着脸看他，“到底说什么了？”
　　裴野还真不知道怎么说，程闫就问他和程霄上床没，什么时候。他如实说是刚回来那天，程闫表示知道了，就没有然后了。
　　他把书放在一边，把程霄从地上拉起来，不擅长的说着谎，“真的，你哥让我对你好一点，很莫名其妙了，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。”
　　程霄说了句“好吧”，其实还是不信，又趴回豆袋上吃零食了。
　　他的情绪来得快，去得也快，低沉了那么一会，又活蹦乱跳起来了。
　　22
　　裴野一会儿没看着他，卧室被他翻了个底朝天，铺着两本大相册在床上，盘膝坐着看得津津有味。
　　见裴野进来，还指了指衣柜，不以为然道，“我从那里面拿的。”
　　大敞大开的衣柜，弄成皱巴巴的衣服，裴野甚至有打人的冲动，“程霄，你知不知道尊重隐私啊？”
　　“有什么隐私啊。”程霄说，“是你我不能看，还是我哥我不能看，我只是看看相册嘛，我想知道你们四年怎么过的，我没出过国没在高档酒店吃过饭，我看着羡慕一下不行哦。”
　　明明是无所谓的语气，却泄露了暗暗的心酸，裴野一下子就心软了，走过去在他旁边坐着，“行，你想知道什么，我给你讲，行了吧。”
　　程霄眼睛盯着相册，装作若无其事道，“那你先讲讲衣柜里那几件我哥的衣服吧。”
　　“你连衣柜都翻了？”裴野真的是头大，“只是相同款式而且，我们俩一起买的。”
　　“骗鬼。”程霄抬了头，犀利道，“我哥身上什么味道，难道我还不知道吗，那明明就是我哥的！干嘛，你们还换了衣服？”
　　裴野无言，他不去当侦探真的可惜了。
　　程霄又把以前的问题拿了出来，“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，大老远的把穿旧的衣服拿回来，相册还藏在里面不敢见人是吧？”
　　裴野没应声，卧室里静悄悄的，程霄“哦”了一声，像被戳穿的气球消沉下去，“你默认了。”
　　那瞬间，裴野觉得咄咄逼人的程霄没那么可爱了。
　　23
　　过了会，程霄又来黏他了。
　　“你生气了？”程霄小心翼翼的问道，歪着脑袋看着他，漂亮的眼睛亮闪闪的，里面像是藏了几百颗星星。
　　裴野没办法生他的气，把他搂过来抱在怀里，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，“没生气。我以前是喜欢你哥。”
　　程霄没接着追问下去，把气氛往好的方向带，笑呵呵道，“现在喜欢我了对吧，我也喜欢你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裴野把脸埋在他颈窝，轻声道，“喜欢我什么？”
　　“喜欢和你□□。”程霄说。
　　“这算哪门子的喜欢。”裴野说。
　　“我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和他上床，想给他买漂亮昂贵又华而不实的东西，不过我现在没钱，等我有钱了再给你买吧。”程霄说着又把话头转了回来，“那你喜欢我什么？”
　　裴野想了想，抬起头来看着他，“喜欢你黏人，但是可爱。”
　　程霄故意道，“你以前说你不喜欢小孩。”
　　“是么，我忘了。”裴野声音越来越轻，凑过去亲他的眼睛，“你不是小孩，你是小baby。”
　　程霄嘿嘿的笑，和他接了个吻，甜甜的喊了声，“爸爸。”
　　24
　　裴野也喜欢和程霄□□，说出来太不要脸了，程霄可整整小了他七岁，他还沉迷于做亲密的事情，像是个拐卖美少年的大叔。
　　这种“喜欢”的感情说不清楚，他以前喜欢程闫，却没满脑子想和他上床，而且那时候的择偶标准，也是照着程闫来的，他喜欢成熟倨傲的男人，浑身都散发着魅力。
　　可遇着程霄又变了，程霄太可爱了，小小的一只，像是等待宠爱的小猫，让人忍不住想抱抱他，亲亲他，疼爱他。
　　世界上估计不会有人，看见程闫会产生“疼爱他”的想法，毕竟他是独当一面的男人了。
　　当然裴野也不会，他没办法把程闫看成可爱的猫，程闫更像是危险的豹子。
　　裴野现在喜欢程霄了，但是昨天程闫跟他说，“他估计是闹着玩的，你也别太当真。”
　　程闫说，程霄是闹着玩的，不是真的喜欢他。
　　这怎么可能呢。裴野看着身下的人，眼角带春的迷人模样，修长的腿勾着他的腰，轻吟着勾着他索吻，情到浓时甜腻的告白，说这样的人不喜欢他，他完全没办法接受。
　　程霄感觉到他在走神，恶狠狠的咬着他的唇，又在他背上挠了几道红痕，气哼哼道，“操老子操腻了是吧。”
　　裴野把他抱了起来，一遍一遍的亲吻他，程霄微张着嘴轻喘着，面色带春的模样蛊惑人心，裴野□□着他耳垂问道，“你以前也勾引过别人么？”
　　“妈的。”程霄说，“老子就上赶着给你操了，你还不知足，王八蛋。”
　　裴野的心定下来了，不经大脑的说道，“我爱你。”
　　话刚出口自己都愣了，程霄却没半点讶异，凶巴巴回了句，“老子也爱你，老子爱死你了，你给我认真点啊混蛋。”
　　裴野被他猴急的模样逗笑了，他还是那句话“太欠操了”。
　　25
　　程霄属于是下了床就翻脸，床上还哼唧的求你，完事就横在床上踹裴野，使唤道，“给老子拿水。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别‘老子’来‘老子’去的，你文明点行不行。”
　　“哦。”程霄说，“爸爸，给你的宝宝拿水，你的宝宝渴了。”
　　裴野爸爸把他的宝宝抱了起来，抱去厨房喂水喝，宝宝光着屁股坐在流理台上，不自在的挪了挪，吐了句，“漏了。”
　　大理石上黏糊糊的一片，裴野骂了句“操”把邪火压下去，把程霄抱去浴室洗澡了。
　　程霄向来豪迈不计小节，洗完澡光溜溜从浴室跑出来，裹着毯子趴在沙发上玩游戏。
　　裴野换了干净的床单，把要洗的丢进洗衣机，做完后去客厅找程霄，程霄聚精会神盯着手机，爬起来给他腾地儿，毯子滑落下去又是光溜溜一片。
　　裴野差点又被他勾起来，“你怎么不穿衣服？”
　　“没有啊。”程霄说，“我哪你没看过，大惊小怪。”
　　裴野只能把他拎去卧室，拿两件干净衣服给他，套上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，领口露出了一大片暧昧痕迹，他觉得程霄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。
　　程霄本人倒没多在意，在他衣柜里翻皮带，拉出了放领带的抽屉，从里面拿出个首饰盒，打开看是条皮质的项链，挂坠是几何的银豹，镶嵌石榴石做眼睛，看起来就不便宜。
　　程霄拿着看了一会，扭过头来对裴野说，“我喜欢，送给我吧。”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6

　　26
　　程霄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，程闫坐在沙发上看带回家的文件，他总是工作多到忙不完带回家，作为老板偶尔周末还要加班。
　　程闫听见门口的声响，头也没抬的说了句，“回来了。”
　　程霄换了拖鞋走过去，在他面前蹲下来，手心向上摊着银豹的项链，是他从裴野那里要过来的，“哥哥，给你的。”
　　程闫朝他手心看了一眼，这才把视线移到他脸上，往下看见了脖颈显眼的吻痕，无动于衷的收起了文件，问道，“你干嘛总去招惹他？”
　　程霄忽略了他的问题，把项链拿了起来，苦恼道，“哥哥不想要么。”
　　“程霄。”程闫把他拉了起来，看着他的眼睛问道，“你告诉我，在酒吧遇见裴野是偶然。”
　　那天和裴野约在酒吧见面，程闫看出这两人不对劲，猜测到估计是之前见过了，找裴野核实才知道“上了床”，事情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开了。
　　“不是偶然。”程霄把项链收了起来，在他旁边坐下，坦白说道，“我看了你的手机，查了他的航班，去机场等人，跟到了酒店，又跟去了酒吧。”
　　程闫又问，“你勾引了他，对吗？”
　　程霄无所谓道，“是啊，反正我一直就这样。”
　　程闫又问，“为什么？”
　　程霄说，“哪有那么多为什么，我喜欢他不行吗。”
　　程闫心里已经有数了，明知故问道，“你是认真的？”
　　程霄往沙发上一靠，半真半假道，“我可认真了。”
　　27
　　程闫管不了程霄了，在他出国后四年里，程霄变得让他陌生了，而且也不听他的话。
　　程霄把他手边的文件拿远了，枕着他的大腿躺下来，扯了扯自己略大的领口，说道，“哥哥你看，他的衣服，他的裤子，他的味道，你会不会更喜欢我了。”
　　“程霄。”程闫无力道，“我都说了，我和他没什么，只是朋友而已。”
　　“可是他喜欢你呀。他家里很多你的照片，还收着你的旧衣服，□□都分神在想你。”程霄嗤笑了两声，“你喜欢他，他喜欢你，都不要我。”
　　顿了一下，阴沉的说了句，“我这么多余，不如去死掉算了。”
　　程闫最听不得他说这种话了，而且他也真的寻过死，理由就是“哥哥你不爱我了”，程闫梦里面都是他血淋淋的站跟前，让他直接从深夜的噩梦里吓醒了。
　　“程霄。”程闫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，“哥哥爱你。”
　　“那你抱我。”程霄坐了起来，跨坐在他腿上，脱掉了宽大的上衣，一身痕迹露在他面前，“你抱我，我要的是这种爱。”
　　程闫把他搂进怀里，缓慢抚摸着他的背，这里曾被打得皮开肉绽，是程闫的父亲下的手，轻声说道，“很疼吧，哥哥没用，没保护好你。”
　　“不疼，半点疤都没有。”程霄说，“挨一顿打，从他们家拐了个儿子，挺划得来的，他们估计恨死我了。”
　　程闫叹了一声，亲了亲他耳侧，顺着脖颈滑下去，亲吻他肩头和锁骨，覆盖了原有的吻痕，“程霄，我爱你，但是我很累了，别胡闹了行么。”
　　“你不爱我。”程霄恨恨的说道，“你就是愧疚而已，你心里肯定想回家，觉得对不起他们，还不想要我了，好和裴野谈恋爱。”
　　程闫毫无底气的反驳道，“我没这么想。”
　　程霄嗤笑一声又不说话了，好像已经把他看透了一样。
　　28
　　程霄比程闫小六岁，是程家抱养的孩子，程闫二十二岁的时候，和十六岁的他上了床，虽然是程霄主动在先，但他始终过不去这个坎。
　　他为了回避程霄才出了国，可前脚刚走家里人就知道了，把程霄打了一顿赶走了。
　　家里人严令禁止他回国，并且停了他的信用卡，让他好好待外面反省，他只能通过朋友联系上程霄，朋友接通了通讯视频给他看，程霄后背血淋淋一片，护士正在给他处理上药。
　　朋友问程霄，“程霄弟弟，你有什么想和你哥哥说的？”
　　程霄并不知道在接视频，趴着说了句，“他不要我了，我恨死他了，没什么想说的。”
　　程闫在电话的那头，“轰”的世界都塌了，因为他的逃避，他把程霄的一切都毁了，那可是他最宝贝的弟弟啊。
　　之后再通过朋友找程霄，程霄却消失得没影了，把市里翻了个遍都找不到。
　　再次有程霄的消息，是程霄主动找他，在电话那头哭得喘不上气，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说话，说他被关在了一家医院里，每天喂他吃药把他绑在床上，说他精神不正常要治疗，然后电话就被人挂断了。
　　程闫心脏都揪起来了，但是半句话没说上，回拨过去电话也不通了，只能把号码发回给国内的朋友，让他们帮忙查。
　　三天后把程霄救了出来，小脸苍白瘦得只剩骨头了，精神状态也时好时坏的，好的时候就不停的“要哥哥”，不好的时候疯狂的砸东西发脾气。
　　程闫当时一刻也坐不住了，买了机票就要回来，程父只给他拨了一个电话，说道，“你以为我不知道，我对他还算仁慈了，所以你还联系的上。如果你非要回来，谁也拦不了你，不是么。”
　　只这一句话，打消了他的念头。
　　直到半年前才回来，往程霄面前一站，被冷冰冰看了一眼，连哥哥都不喊了。
　　29
　　睡觉前程霄还发了脾气，把房门甩得“哐当”响，反锁了门不肯出来，程闫去敲门没得到回应，无奈站在门外哄了两句，才回了自己房间。
　　程闫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，迷糊间感觉到床陷下去一块，一个带着寒意的身子爬进了怀里，程闫翻了个身把人搂紧了，无意识的亲了亲他耳侧。
　　“哥哥。”程霄在和他说话，“对不起，我没控制住，又朝你发脾气了，你别生气了。”
　　程闫怎么会生他气呢，只会怨恨自己出了国，没陪在他身边一起面对，程霄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。
　　程闫缓慢睁开了眼睛，抬手把床头灯按亮了，暖黄的灯光盈满了房间，他给程霄掖了掖被角，轻声道，“没事，睡吧。”
　　程霄撑着枕头支起来，俯身亲了亲他的唇，冰凉的物什落在他胸膛，捞起来发现是那条项链，程闫把玩着磨挲着两把，轻声道，“你这次真的做过头了，知道吗，你不该去招惹他的，他说是真的喜欢你，你打算怎么办。”
　　程霄没想到裴野对程闫承认了，开心毫无掩饰的写在脸上，“我也真的喜欢他。”
　　程闫说，“你现在算怎么回事，两个人只能选一个，你要是喜欢他就跟他走，那我只是你哥哥，这样亲亲抱抱是不对的。”
　　“但是我爱你。”程霄补充道，“我喜欢他，但是我爱你。”
　　“程霄。”程闫重复道，“这样是不对的。”
　　“不然呢。”程霄说，“我等你终于受不了我了，你和他走了，我怎么办。”
　　“我不会走的。”程闫说，“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　　“那你抱我。”程霄又把这事提了起来。
　　在他的认知里□□是表达爱的方式，但是程闫对着他根本没办法□□，所以那就是不爱了。
　　程闫无奈叹了口气，哄道，“乖，睡吧。”
　　30
　　程闫很早就起来了，做好了早餐，再去把被窝里的程霄捞出来，程霄哼哼唧唧的往里面滚，被他一把扯掉了被子拎了起来，“乖，要上课了。”
　　程霄现在上的培训学校，为了参加明年的成人高考，其实程闫对他是完全没有要求，但是他这个年纪除了上学做什么都不合适。
　　程霄磨磨唧唧半天，终于努力的爬起来了，程闫拿来了衣服给他换，他眼睛都懒得睁的被摆弄着，像小孩子似的喊一声动一下，还好程闫对着他都是有耐心的。
　　等穿完了衣服后，程霄才彻底醒了过来，抱着程闫脖子讨要亲亲，程闫揉着他乱糟糟的头发，接受了这个带着倦意的暖烘烘的吻。
　　本来早上都有点生理反应，亲着亲着程霄就忍不了了，拉着他手往裤子里探去，喊了声，“哥哥。”
　　程闫在床边坐下来，一边和他接着吻，一边抚弄疏解着他的欲望，程霄舒服的哼哼了两声，软得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。
　　吃完早餐后，程闫把他送去了学校，临下车前说了一句，“放学来接你。”
　　程霄有点惊讶，“你工作不忙了？”
　　程闫说，“不忙。”
　　程霄想了想，“哦，你是怕我去找裴野吧。”
　　程闫拉住了他解安全带的手，俯身过去亲了亲他的唇，“别去打扰他了行吗，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，不管发生任何事。”
　　“行吧。”程霄说，“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。”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7

　　31
　　程霄上着课无聊，在课桌底下给裴野发微信，【你在干嘛？】
　　两秒钟没收回到回复，紧接着又发了一条，【王八蛋不理老子！】
　　裴野回了一条，【你还老子上瘾了是吧。】
　　程霄发了个卖萌的表情过去，改口卖乖的喊了句，【爸爸。】
　　裴野回，【你爸爸开会呢，小宝贝有什么事？】
　　程霄拿着手机嘿嘿的笑，每次和裴野聊天都很愉快，虽然基本上说的都是废话。
　　裴野没收到他回复，拨了个电话过来，他站起来打了报告，从后门出去接电话了。
　　那边裴野翻着秘书递过来行程表，问道程霄，“你什么时候下课？”
　　“欸，不用。”程霄知道他要干什么，连忙说道，“你不用过来，我就随便戳你一下。”
　　“又作什么妖啊你。”裴野无奈里带些宠溺。
　　程霄没忍住又笑了，被粉色泡泡包围了，特别有早恋的感觉，傲娇的回了一句，“想你了不行啊。”
　　“行。”裴野说，“那我放学来接你。”
　　“不要了。”程霄雀跃的心沉了下来，“我哥不准我再见你了。”
　　32
　　那天程闫说，程霄是和他闹着玩，并且表现出反对两人来往的意思，那时候裴野就很不理解，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。
　　再听程霄这么一说，更加不能理解了。
　　程闫不止是向他传达了反对的意思，跟程霄也明令禁止了同他往来，这做法有点像反对早恋的封建家长。
　　裴野疑惑问道，“为什么？”
　　程霄说，“他觉得，我是小孩子闹着玩，不是真的喜欢你，会祸害你的。”
　　裴野又问，“为什么，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　　程霄哼了一声，“我怎么知道，我哥多半是喜欢你吧。这也太不凑巧了，他喜欢你你喜欢他，结果呢谁都没说出来，被我给截胡了。”
　　裴野失笑道，“真的假的，那我可是亏大了。”
　　程霄不满道，“你开心死了吧，喜欢他不喜欢我，巴不得把我给甩了。”
　　“没。”裴野收敛了笑意，认真道，“逗你玩的，过去的事提他干嘛。”
　　程霄又问，“那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呢，你会不会就后悔了？”
　　裴野顿了下，还真没办法回答，只能说，“没那种可能。”
　　“行吧。”程霄没欲望聊下去了，“我要上课了。”
　　33
　　直到放学，程霄都是闷闷不乐的。
　　程闫开着车来接他，他把背包扔去后座，扯了安全带系上，程闫递了个纸袋过来，他接都没接的说道，“不想吃。”
　　程闫把栗子糕放下来，也没着急发动车子，问道程霄，“怎么了？”
　　程霄心里较真着裴野的回答，“没那种可能”就是“肯定”的意思吧，如果有那种可能他就后悔了，说到底还是更喜欢哥哥啊。
　　他明明是最爱哥哥的人了，居然在吃自己哥哥的醋，裴野就是那个挑拨离间的人！
　　程闫倾身过去，又问了句，“想什么呢，和哥哥说说。”
　　程霄抬起头，决绝道，“我再也不要理裴野了！”
　　“哦。”程闫说，“那很好。”
　　果真是说到做到，晚上裴野给他打电话，他看了眼理都没理。
　　过了会，程闫的手机也响了。
　　那时候两人坐在沙发上，挨着脑袋看电影，搁茶几上的手机，挨个响起来不差半秒，两人表情都有些微妙。
　　程闫的手机还在响，裴野又打了第二个，程霄生气的给他踢远了，“你也不准接，谁都别理他。”
　　“别闹。”程闫还是拿了过来，“可能真的有事呢。”
　　程霄心里还是不爽，小声嘟囔道，“找你都是有事，找我就是闲的无聊。”
　　34
　　裴野找程闫还真是有正事，两人共同的朋友快回来了，想攒个局大家约着叙叙旧，说好了时间地点刚准备挂，裴野问了句，“程霄在吗？”
　　程闫看了程霄一眼，他本就竖着耳朵偷听来着，立马窜起来坐直了，小声道，“说什么，我也要听。”
　　程闫把手机开了扩音，答道裴野的话，“他睡了，有事吗？”
　　“没。”裴野说，“找你有事。想问你，上次那话是什么意思，你和程霄也说了，很反对我们来往，为什么？”
　　程霄盯着程闫看，他是知道原因的，但还是想听程闫会怎么说，会不会和裴野说实话，把他的小把戏戳穿了。
　　程闫抬手揉着他的脑袋，轻声道，“因为我不希望任何人从我身边夺走他。”
　　裴野又问道，“你上次说和家里闹翻了，也是因为程霄吗？”
　　程闫说，“是。”
　　裴野又问，“为什么？”
　　“裴野。”程闫依旧选择对他隐瞒，“你问的有点多了。”
　　“这个啊，我感觉这件事很重要，而且你们俩都在瞒我。”裴野说得坦然，“不想说就不说吧，是我冒失了。”
　　“还有事吗？”程闫问。
　　“没了。”裴野顿了下，“我一直很拿你当朋友，但我感觉到要渐渐失去你了。你知道的，我不会说假话，我是这种感觉，所以就这样说了，希望不会对你造成困扰。”
　　不知道程闫有没有困扰，程霄在旁边听着都困扰了，程闫见他表情越来越坏，和裴野说了两句把电话挂了。
　　35
　　“他还是喜欢你！”程霄差点跳起来，大喊道，“他骗我，他还说喜欢我，都是骗人的。”
　　“没有。”程闫伸手把他搂住了，以防止他情绪失控，“你想多了，我不喜欢他，他也不喜欢我，只是朋友而已。”
　　程霄根本就不信，“什么朋友！朋友会说‘我要失去你了’这种话吗？朋友这么暧昧？还是你和他一直就这么暧昧？”
　　他大喊着都快疯了，像被人抽掉了脊梁骨，铺天盖地的绝望汹涌而来，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，明明没受到伤害却感到了剧痛。
　　他每一粒细胞都发出悲鸣，每一条神经都在流血，在上腹部和胸前之间，心脏以下隔膜以上的地方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。
　　他疯狂抓挠着手臂，想受到实质的伤害，想让血液流出来，以此来宣泄痛苦的心情。
　　程闫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，虽然听朋友说过他失控起来谁都管不住，但人在国外从来没亲眼见过，而且回来这么久除了发点小脾气，总的来说状态都是稳定的。
　　现在突然就这样，程闫一时慌了神，只能把他按在怀里，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伤害自己，连声哄道，“乖，哥哥爱你，哥哥没骗你。”
　　程霄痛苦的呜咽着，埋头一口咬着他的肩，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，“你们为什么都这样，都骗我都不爱我。”
　　程闫吃痛的闷哼一声，却是由他咬着没推开，柔声哄道，“哥哥爱你，哥哥不会骗你的。”
　　“你就是骗我的，你一点都不爱我！”程霄红着眼扯他的衣服，纽扣扯坏了滚落在地板上，终于把他颈后的纹身露了出来，和项链的银豹模样分毫不差。
　　程霄把颈间的项链扯了下来，悲凉道，“还说不是骗我。”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8

　　36
　　程霄进程家时十岁，是一个胆小怕生，说话小声的小孩。
　　那时程闫十六岁，开朗爱笑积极上进，好似有消磨不完的精力，在家里备受宠爱，在学校里也人缘极好，刚上高中学业并不重，每天都过得很快活。
　　程闫很喜欢小孩，一直想要弟弟或者妹妹，但父母忙于事业无心生二胎，渐渐他也没了这个念头。
　　等到程母退休后，在家里没伴觉着孤单，所以去抱养了一个小孩。
　　这对程闫来说，完全是惊喜。
　　第一眼见到程霄就很喜欢，乖乖的小小的一只，坐在沙发上手足无措的慌乱模样，堆在他旁边的零食和玩具都不敢拿。
　　程闫丢下书包去抱他，还把他吓了一大跳，受了惊的模样太可爱了，程闫忍不住想逗他的念头，拿着他盯了很久的玩具问道，“想要吗？亲一个，哥哥就给你。”
　　程霄不知所措，把目光投向了程母，那是他认识的人，更让他有安全感。
　　程母说程闫，“他怕生，你别欺负他。”
　　“那好吧。”程闫把玩具塞给他，捧着脸亲了一口，“你不亲哥哥，哥哥亲你也一样。”
　　初次见面的示好，让程霄把程闫放进了心底，并且随着时日的增长地位越来越重，在程家除了程闫他看不进任何人了。
　　程闫实在是太好了，其他人加起来都不及他十分之一。
　　37
　　那时候，程闫有很多时间陪着程霄。
　　平时放学后的聚会都不去了，买了热乎乎的栗子糕赶回来，像喂宝宝似的喂给程霄吃，“哥哥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个，我觉得你大概也会喜欢。”
　　程霄鼓着脸努力嚼，忙不迭的点头说，“喜欢的，我喜欢。”
　　只要是程闫给的他都喜欢，没被人在意过的小孩，被哥哥给的零食玩具埋着，幸福得都快死掉了。
　　程闫教他打游戏玩滑板骑单车，晨跑回来给他买糖包子，冰箱里都是大盒大盒的牛奶，为了让他喝了快快长高，洗澡爱把他细软的头发搓成尖，还忍着笑说“好看好看”。
　　我的小宝贝最好看了，程闫总这样说。
　　程霄喜欢被程闫叫“小宝贝”，喜欢听程闫给他吹头发，吹风机“呼呼呼”的声音，喜欢冬天睡觉时程闫把他往怀里抱，喜欢等在校门口接他放学的哥哥。
　　同学都很羡慕他，他的哥哥又高又帅，偷偷给他书包塞满零食，三两下解决了他的作业，然后把他哄上床睡觉。
　　他从一无所有的孤儿，变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人，有了程闫相当于拥有了全世界。
　　那几年真的太幸福了，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空气里有栗子糕的味道。
　　38
　　后来程闫上大学了，回家的时间少了，不过还好有电话可以联系，程霄每次吃完饭就等在电话旁边。
　　电话铃一响他就想接起来，但是哥哥说过不行，一定要响两声才算是打通，所以他心里数了两声才接起来。
　　不过程闫看不见，他真的蹦起来了，喊了声，“哥哥！”
　　程闫总是喜欢逗他，假装不知道这边是他，以为是阿姨接了电话，说道，“我是程闫，我找我的小宝贝。”
　　“哥哥，是我啊。”程霄手舞足蹈的解释说，“我就是你的小宝贝啊。”
　　程闫才装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，他心想“哥哥好幼稚啊”，还是止不住抱着听筒傻笑。
　　他的脸颊发热，耳尖都红透，太不要脸了，十几岁的大孩子了，还说“我是你的小宝贝”这种话。
　　那时候对“爱”这种东西懵懵懂懂，班里早恋拉小手的小情侣也见过，他渐渐清晰的感觉到“我是爱哥哥的”。
　　他希望一直是哥哥的小宝贝，一直被哥哥当最重要的人爱着，哥哥除了他谁也不喜欢。
　　但现实没他想的那么美好，原来程闫也会去喜欢别人，眼睛也不是一直在他身上。
　　当他认识到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，那一刻他的世界都塌了。
　　39
　　程闫二十出头了依旧没谈恋爱，家里人旁敲侧击的打听他情况，他都用一句“没有喜欢的”一笔带过了。
　　程霄比其他人更积极，他真怕程闫喜欢上别人，就不会向以前那样喜欢自己了。
　　程闫对着他嘴没那么严，有时带了些朋友回来，暗地指着其中一个问他，“宝贝觉得他好看吗？”
　　程霄不明所以，但还是答道，“哥哥最好看了。”
　　程闫又说，“他以前给我告过白，朋友总想撮合我们俩，所以总带着他来。”
　　程霄反应过来了，连忙喊道，“我也喜欢你，我也给你告过白，你也要考虑我啊。”
　　程闫笑得不行，拍他脑袋道，“小孩不算数。”
　　程霄踮起脚来，还是直到他肩膀，但振振有词道，“我不小了！我十五了！”
　　程闫说，“你二十五岁，哥哥也不会和你谈恋爱呀。”
　　程霄问，“为什么？”
　　程闫笑着解释道，“你是我弟弟啊，哥哥怎么能和弟弟谈恋爱呢。”
　　程霄的心情沉到了谷底，哥哥和弟弟是不能谈恋爱的，那程闫说过爱他是不是也是假的。
　　40
　　那时程霄年纪小，没什么小心思，明知道程闫有谈恋爱的念头，可他也只能干着急。
　　也有比他更着急的，而且直接上了手，具体不知道什么情况，只接到程闫的电话，报了地址让他过去。
　　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不对劲，低哑撩人的翻涌着□□的暧昧味道。
　　等程霄赶到了酒店，光着身子的男人坐在程闫身上，正是程闫之前指给他看的那个。
　　他一时气疯了，要是有刀估计杀人了，把那人从床上拽下来，拿脚踹他拿东西砸他，那人心虚才没敢还手，被他给打跑了。
　　程闫缓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，胸前的扣子被扯得乱七八糟，他边脱衣服边往浴室去，说了句，“本来还在考虑他，看来我是想多了。”
　　程霄不知道说什么，也不知道做什么，呆呆的等在外面，听浴室里不断的水声，镜面却干干净净看得清晰，想得到是在冲冷水澡。
　　不明白也该明白了，程闫被那人下了药。
　　在那煎熬又漫长的时间里，他脑海里窜上来了罪恶的念头，他只能拼命忍住不去想不去看，他甚至想走但是舍不得。
　　直到程闫喊他拿衣服进去，他脑海里那根弦终于绷断了。
　　——哥哥，我爱你呀，你和我谈恋爱好不好。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9

　　41
　　程霄做了一个梦，梦见了以前的事情。
　　程闫把校服都穿得好看，在下雨天把他送去学校，下车撑开伞才把他抱下去。
　　程霄抱着他的脖子拿着伞，被路过的同学看得不好意思，红着脸说道，“哥哥你放我下来，我自己走。”
　　“不行，路上有积水。”程闫顿了下，故意道，“你那个小短腿，蹦哒两下，衣服不全脏了。”
　　他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，紧紧抱着程闫不肯出声了。
　　到了教室后，程闫把他放下来，又捏了捏他的脸，好笑道，“这也能生气？小气包。放学来接你，乖，进教室吧。”
　　“不。”程霄说，“我生气了，快哄我！”
　　“真麻烦啊你。”程闫这样说着，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，笑盈盈的看着他眼睛，“好了没？”
　　程霄喊道“好了”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，拎着书包一溜烟跑进了教室，躲在窗户后面等他走了，偷偷撩着窗帘看看。
　　哥哥真好看啊，哪哪都好看！他一天能感慨百来遍。
　　梦醒了，睁开眼看见程闫，还是想感慨一遍，“哥哥真好看啊。”
　　“嗯？醒了？”程闫坐在床边，拿毛巾裹着冰块，给他冷敷着眼睛，“等会找老师请假，今天不去学校了，你看你哭成这样，好意思出去见人么。”
　　程霄乖乖闭着眼睛，“我这么丑了，你还看我。”
　　程闫说，“不丑，我的小宝贝怎样都好看。我是怕别人看见你的眼睛笑话你，多大的人还哭成这样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程霄睁开了眼睛，把他的手拿远了，惊喜道，“哥哥你叫我什么？”
　　程闫道，“小宝贝。”
　　42
　　程霄翻身爬起来把程闫扑倒了，程闫摸索着把冰块放在了床头柜上，两手抱着他的腰翻了个身，“嗯？怎么了？”
　　程霄“唔”了一声，扒着他肩膀，把衣领拉下来，肩头的牙印还很深，愧疚道，“对不起，哥哥。”
　　“没事。”程闫说，“不疼。”
　　程霄还是不好意思，凑过去亲了亲伤口，程闫索性平躺下来，程霄趴在他身上，由着肩头亲到了唇，轻轻吮着下唇，伸着舌尖顶入牙关，程闫微张着嘴迎合着，舌尖交缠呼吸炙热。
　　亲了一会，程霄说，“我以后都听你的话，再也不理裴野了，还要好好读书考大学，毕业了去公司帮你，那你就不那么累了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程闫说，“突然这么懂事了？”
　　程霄又说，“我也会接着去看医生，我还没好要接着吃药，我不想再对你发脾气伤害你了。你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我，被我弄得会更讨厌我。”
　　“哥哥没有不喜欢你。”程闫揉着他的头发，“再说了，我的小宝贝已经好了，一点问题也没有，不用看医生了。”
　　程霄说，“可是我咬伤你了。”
　　程闫想了想，翻身将他压在身下，亲了亲他的唇，顺着吻到了肩头，细细的啃咬着，“那哥哥也咬一下你。”
　　“哥哥你这样不行啊。”程霄抓挠着他的头发，舒服的轻吟出声，“你勾引我，你得负责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程闫又吻住了他，轻声道，“怎么负责？”
　　“你说，怎么负责，就那么，负责啊…”
　　程霄说着声音越来越轻，最后只剩下喉间逸出的□□，程闫往下亲推起他衣服含住了□□，顺手扯过旁边的被子把两人盖住了。
　　“哥哥…”程霄喊了一声，接着只剩下惊喘了。
　　43
　　程霄勾引程闫上床时才十六岁，而且从小被程闫保护的很好，对那种事情完全是一窍不通。
　　很奇怪的，他不知道怎么就会了。
　　他看见推开浴室门进去，看见程闫躺在浴缸里抚弄□□，水珠从□□的胸膛滑过，那瞬间有把火烧掉了他的理智。
　　他轻声呢喃着，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，脱掉了衣服爬进了浴缸，程闫狠狠抓着他的手臂，恼火的让他滚出去，但是他全都听不到了，那时肯定是被迷了心智。
　　他毫无章法的亲吻着程闫，紧紧抱着他不让他推开，直到程闫拿手掌垫着他脑后，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，恶狠狠的吻了回来。
　　程闫急促的喘着气，“别胡闹了行不行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？”
　　“我爱你，哥哥。”程霄不断重复的说，“你不能喜欢别人，你只能喜欢我，如果你要谈恋爱，那就和我谈恋爱，我爱你。”
　　程闫最终还是没抵过他的胡搅蛮缠，一把扯下了浴巾把他裹起来抱床上去了。
　　那次一点也不爽，程霄咬着唇不肯出声，反复的找程闫索吻，一遍又一遍都不满足，体温飙高发烫发热，心脏“砰砰”快从胸口跳出来，程闫的喘息声萦绕他耳侧，他觉得整个人都快焚毁了。
　　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，程闫埋在被子里舔着他的□□，他抓着程闫的头发连话都说不出，断断续续的只剩暧昧的轻吟。
　　等他射出来之后，程闫抱着他的腰，把他拖进了被子里，在封闭的空间的不停接吻，喘息和心跳震耳发聩，甚至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热气。
　　程霄感觉到他也□□了，手往下伸去，“哥哥，我也帮你吧。”
　　程闫抓住了他的手，把他困在怀里抱着，一下下咬他耳朵，一声声喊着“宝贝”。
　　程霄连心脏都是麻酥酥的，轻声应道，“哥哥，我在呢。”
　　44
　　程闫待到下午才去公司，程霄收拾了碗筷下去扔垃圾，站在楼下目送着他的车离开。
　　回家打扫了一下卫生，趴在沙发上玩游戏，突然裴野的电话跳了进来，他愣了半秒狠狠的按了拒绝，再回去看自己的角色已经死了，可把他给气得都想打人了。
　　重开了一盘，又听见门铃响了，他想也没想就去开门了，眼睛都没抬盯着自己的游戏，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，他手一抖差点又死了，急躁道，“你干嘛啊，有事快说。”
　　“来来来，我帮你玩，你个手残。”裴野把手机抽走了，边操控着边把他推进了屋内，顺便还用脚把门给关上了。
　　程霄伸手要去抢手机，被他环着两臂圈进了怀里，下巴虚虚的搁在他头顶，两手拿着手机在他眼前玩，游刃有余的操控着角色还在说话，“我给你打电话不接，微信也不回，就因为我说了那句话？嗯？”
　　“哪句话？”程霄眼睛跟不上他的操作，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，着急的喊道，“后面，后面来人了！”
　　裴野给他把游戏解决了，手机塞回到他手里，扳着他的肩把他转了过来，他还低着头在看新成就，裴野把他脸抬了起来，“乖，先回答我的问题，等会帮你玩。”
　　“啊？什么？”程霄根本没听他说什么，又低下头玩游戏去了，“你怎么这么闲啊，你都不用上班吗。”
　　裴野低着头，拇指磨挲着他耳后，“我想见你了，所以就来了。”
　　程霄说，“哦，我今天不想你。”
　　裴野笑了起来，“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想我？”
　　程霄开盘没多久就死了，非常气愤的退出了游戏，刚抬头就被裴野吻住了，裴野边亲边把他抱了起来，正好餐桌离得不远就把他抱了过去。
　　程霄被他亲得晕乎乎的，坐在餐桌上搂着他的脖子，终于得空喘了口气缓缓，毫无杀伤力的瞪着他。
　　裴野说道，“你假设的那个问题，我认真想过了，我还是那句话，过去的就过去了，我现在喜欢的是你，就是这么简单。”
　　45
　　“现在情况不一样了。”程霄想了想，半真半假道，“如果我不喜欢你呢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裴野扣在他腰后的手收了回来，撑在桌面上俯身平视着他的眼睛，表情毫无破绽看不出真实情绪，说道，“那这样，我们得分两种情况讨论了。”
　　话语权被他拿过去了，程霄处在了被动状态，他犹豫的顺着问道，“哪两种？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第一种，你是假设不喜欢我。第二种，你是真的不喜欢我。但我认为，你既然能把这种问题提出来，那就是属于后者了吧。我是真的不懂，或者说和小孩有代沟了，你躲我是表达厌倦我的意思么，那你应该直接了当和我说，还省去了面对面的尴尬，比如说现在。”
　　程霄是没人爱他就不能活的那类人，没想到还有类人对感情理智的可怕，随时都可以让喜欢的人成为过去，说放下就能干脆利落的放下，而裴野正好就属于后者。
　　程霄被他这番话说得心都凉透了，喃喃道，“我没有不喜欢你。”
　　“行。”裴野站直了，“我大概知道了，小孩都喜欢新鲜劲，你就觉得和我好玩儿。阿闫和我说我还不信，我现在信了。”
　　程霄着急了，跳下去拉着他，“我没有，我不是好玩。”
　　“那是什么？”裴野问。
　　“我…”程霄摇着头，痛苦道，“我…我不知道…”
　　真的，他有时候都搞不懂自己怎么想的，他从程闫带回来的相册里知道了裴野，又无意看见了程闫的纹身和相册里裴野戴的那条一样，他认定了程闫喜欢裴野并且对此坚信不移，虽然程闫从来没表现出离开他的意思，但是他就是害怕就是莫名的恐慌，总觉得程闫不要他了把他抛弃了，他被这种恐惧折磨到不得安宁。
　　然后又不知道怎么搞的，他好像喜欢上裴野了，一时因为裴野吃哥哥的醋，一时因为哥哥吃裴野的醋，一旦他们表现得亲近一点就受不了。
　　他简直要疯了，他蹲在地上哭了起来。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10

　　46
　　巨大的悲痛汹涌而来，程霄不可遏制的大哭，胸口像是有块大石头压着，喘不上气来甚至没办法呼吸，他感觉到周身的血液都不流动了，四肢硬梆梆的手指扭成奇怪的形态。
　　裴野不知道他怎么了，蹲下身来察看他情况，他却抗拒的缩进了餐桌底下，裴野只能先道歉，“我的错，我话说过份了，对不起，别哭了，好不好。”
　　程霄根本没听到他的话，他耳边只有击鼓般的心跳，窒息到哭着哭着就没声了，大口喘着气把手藏在背后，无名指窝在掌心抬不起来，扭曲的样子像残疾的病患。
　　“程霄。”裴野单膝跪在地上，一手抓着桌角一手拉他，温声哄道，“乖，先出来好不好，我错了，我给你道歉，好不好。”
　　“不…不要！”程霄惊恐的往后躲，两手背在身后拿脚蹬他，突然僵了一下，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一般，瘫软在地上抬不了了，失控的大喊道，“你滚啊！不要你管！”
　　裴野意识到情况不太对，连忙给程闫拨了个电话，放下手机后爬进桌底来，程霄躲避往后挪撞上了桌腿，“咚”的一声可见得多疼了，嘴上不停喊着，“别过来，你走啊。”
　　“怎么了，和我…”裴野抓住了他的小腿，冰冷的硬梆梆的褪去了血色，他神色一变焦急道，“乖，我不伤害你，我们去医院，没事的，别怕。”
　　程霄崩溃的大喊着让他滚，哭到快窒息了急促的喘两口气，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往外冒，裴野伸手去摸他的脸，他连动都没办法了，央求道，“你别碰我…你走…”
　　裴野又着急又没办法，只能依着他说，“好好好，我不碰你。”手下按揉着他僵硬的小腿，脱掉了鞋子暖着乌紫色的脚。
　　程霄不停的哭，不停喊他走，他只能哄着，安抚他的情绪，好在程闫很快就回来了。
　　程闫把他从桌底抱出来时，他就像脱了线的木偶娃娃，僵硬的毫无生气的，眼泪却还在往下掉，程闫把他抱进了浴室，不停的哄道，“乖，别哭了，没事的，哥哥在呢。”
　　程霄哭得说不出话，含糊不清的说着，“让他走…让他走…”
　　跟在后面的裴野脚步一顿，程闫回头对他说道，“他不想让你看见他这样。在外面等着，等会给你说。”
　　47
　　程闫把程霄放进了浴缸，拿着莲蓬头往他身上浇热水。
　　程霄连热的温度都感受不到了，身体好像包裹着厚厚的一层橡皮泥，还是放置太久氧化后定型的那种。
　　他呆滞放空的仰脸躺着，脸上滚滚流下的液体，分不清是水还是泪。
　　程闫把莲蓬头放回固定架座，坐在浴缸边替他按揉四肢，温声说道，“别哭了，深呼气。”
　　程霄呆呆地跟着他，深呼了一口气。
　　程闫摸了摸他的脸，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开来，又带着他重复呼吸几轮，情况总算好转了一点，脸上也见得着血色了，也可能是被热气蒸的。
　　程霄不停的呼吸着，表情懵懂的像个孩子，尝试的动了动手指，还是僵硬得不行，可怜兮兮的朝程闫看。
　　程闫还是一身正装，染了一身的湿气，抄着他腋下把他抱起来，使他直立的站在浴缸里，缓了一会说，“我放手了。”
　　程霄动了动腿，吃力的站着，程闫只松了几秒，又让他靠自己身上，给他把衣服脱了，程霄慢吞吞的坐下去，又窝进了热水里。
　　程闫这才松了口气，拿着他的手按摩着，一根根拨弄着手指，又问，“水烫吗？”
　　程霄摇头，又问，“我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丑？”
　　“不丑。”程闫说，专心捏着他的手，“还好白葵之前和我说过了。”
　　白葵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，他不在国内的那几年，程霄就是拜托给他在照顾，是一名心理医生。
　　白葵说，“你弟弟哭起来要是不管他，他能自己哭死过去你信不信？”
　　他想象不出是什么情景，现在看见了所以知道了，其实他心里怕得要死了，好像怕到极点只有冷静了，除了面无表情没有别的表情了。
　　48
　　白葵也赶过来了，程闫给他打了电话。
　　他过来一看程霄已经好了，往沙发上一摔，“我算是发现了，我上辈子欠你们两兄弟的，跟奴隶似的使唤来去，不拿我的时间当钱，欠的医药费什么时候结？”
　　噼里啪啦说了一堆，才看见旁边的人，“诶？这位帅哥谁啊？”
　　程霄穿着件连帽卫衣，灰色的珊瑚绒居家裤，盖着帽子盘腿坐着，咬着核桃问他，“葵哥，你吃吗？果汁要不要？”
　　“老子跑这么远喝果汁有病啊！”白葵愤懑道，朝着后面程闫招手，“程闫！水蜜桃味的！”
　　程闫擦着头发进了浴室，放下毛巾出来，一人给拿了一罐果汁。
　　裴野坐在旁边无所适从，程闫拿冰镇的饮料碰了碰他手臂，在他旁边坐了下来。
　　那边白葵正在抢程霄的零食，问道，“说吧，又怎么了，你哥虐待你了，不给你买糖了？”
　　程霄把零食往身边扒，硬梆梆回道，“没怎么，一点事没有。”
　　白葵见他不肯说，又问程闫，“这是第几次了？”
　　程闫说，“第二次。”
　　“病的不轻啊，该吃药了。”白葵把剥了壳的果仁喂程霄嘴里，拍了拍手坐直了，语气一变犀利起来，对着程闫道，“我说你，能不能对我们抑郁症四年以上的小朋友好一点，让我说多少遍…”
　　程霄一把捂住了他的嘴，回避着裴野的视线，着急道，“哥，别说了，吃完了快回去。”
　　白葵看了看裴野，又看了程闫，没再说了。
　　49
　　这么僵了一会，气氛有点诡异。
　　白葵咳了咳站起来，“我忙得很呢，下次没事别找我。诶，程闫，我是不是有个东西落你这了，那个…”
　　“…好像是。”程闫说，“在卧室，我去给你拿。”
　　说着就往卧室去了，白葵立马跟了上去。
　　客厅剩下两个人，程霄扒开了零食，在沙发上伸直了腿，从背后摸出遥控器，打开了电视，斜了裴野一眼，“我觉得你可以走了。”
　　裴野起身坐过来他旁边，“程霄。”
　　“等等。”程霄抬起脚，抵着他胸口，禁止他再靠近，抢先说道，“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，该说的都说明白了。是，我就是和你好玩，贪新鲜劲。反正你拿得起放得下，也没伤害到你什么。所以就都是好玩啰，好聚好散呗。”
　　裴野把他的脚拿了下来，认真道，“你那样讲，我有点生气，所以说了那些话。”
　　程霄狠狠道，“你心里就是那么想的。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，你就随便喜欢一下。再说了，你有什么理由生气啊？你还喜欢我哥哥呢，我还不得气死啊？”
　　裴野头疼的解释道，“那是以前了。”
　　“那你绝交啊！”程霄说，“你不准和我哥往来了，以后都不准！”
　　裴野无奈道，“你别无理取闹行吗。”
　　“妈的。”程霄“啪”把遥控砸了，电池飞溅出来，壳滑到了门口，他指了指门，“走不走，不走打人了！”
　　50
　　“怎么回事？”门一关上，白葵就问，“外面那人谁啊？”
　　程闫说，“程霄这两次情绪失控就是因为他。”
　　“啊？”白葵一下没反应过来，“难道你那个，没了你就寻死觅活的痴汉弟弟，现在不喜欢你了？”
　　“不是。”程闫斟酌了一下说法，“他现在多了一个让他寻死觅活的人。”
　　“啊？”白葵再一次受到了惊吓，“什么时候的事？你弟弟可以啊，一个人霸占着两个优质男青年，太会拉仇恨了吧。”
　　“说点有用的。”程闫问，“怎么解决？”
　　“很好解决啊，你们三个就…”被程闫冷冷看了一眼，接下来的话没敢说出来，又有点不服气，“我没说错啊，你不喜欢那个谁，你弟弟能喜欢他？”
　　程闫听不下去了，“你这种庸医能骗到钱吗。”
　　“这么看不起我？”白葵气道，“我是不懂你，心思深得跟海似的，但是你弟弟我懂啊，起码也研究了四年，他不就喜欢你嘛，然后就喜欢你喜欢的，还能有别的事吗请问？”
　　程闫不解道，“什么逻辑！？”
　　“他就这个逻辑。”白葵表示“我也没法”，又说，“那你换位想一下嘛，你无父无母一个孤儿，你就一个哥哥能让别人抢了，还不得使劲霸占着嘛。哦，你现在也相当于一个人，和家里断绝往来了不是，但是你还能撑起一个家，他不行，他很脆弱的。”
　　程闫沉默了，沉默了好一会，白葵等得都不耐烦，“那你自己想吧，反正我也管不了。”
　　说着就开门出去了。
　　程霄一个人在看电视，他环视了一圈，“那位帅哥呢？”
　　程霄冷漠道，“死了。”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11

　　51
　　程闫遇见裴野的那一年，是他人生最混乱的时候，他做了个错误的选择，使得程霄的人生再度灰暗。
　　可以说就程家富裕的家境，程霄完全能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，程闫也会一直宠着他给他庇护，但这些都被他亲手断送了。
　　这件事上，程霄一点儿错也没有，可以说半点儿都没有，因为他那时候意识是完全清醒的，当他控制不住去亲吻程霄时，他感觉到这种罪恶的念头很早就有了。
　　那可是他的宝贝，他最疼爱的人，他竟然想要占有他。
　　第一次还可以把责任推卸给药物，可是后来每晚每晚程霄偷偷往他房里跑，穿着他的衣服骑在他腰上一遍一遍的表白，程闫都觉得快要败给他了，对他那种热烈又直接的爱意无力抵抗，甚至连睡觉前反锁门都做不到。
　　如果他反锁了门，程霄就会不厌其烦的敲，嘴里念念着“哥哥你理我嘛”，直到动静把程母吸引上楼来，他就委屈的解释说“哥哥生我气了”，那样程闫不去开门都不行了。
　　不回家也不行，程霄会跑到学校来找他，大家都知道程霄是他的弟弟，他不可能当着朋友的面让人走，所以又被他软磨硬泡的拉回家了。
　　他完全就是拿程霄没办法，逼不得已才选择了出国。
　　可出国后也没有多好过，连梦里都是程霄的声音，一遍一遍的喊他“哥哥”，然后又说“哥哥我爱你”，让他错觉到程霄睡在他旁边，半夜又会偷偷的亲吻他。
　　他整晚整晚的失眠，倚靠在阳台抽烟，被起夜的裴野看见了，拿掉手里的烟拉进屋里，失控情绪在夜晚更不堪一击，裴野只关心问一句“怎么了”，他就恨不得把所有痛苦倾倒出来。
　　但是他忍住了，他只是说，“睡不着。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我也睡不着，一起看电影吧。”
　　脆弱的人太容易被打破防线，裴野每晚陪着他看电影直到他睡着，他隔天在床上醒来都会觉得快爱上他了。
　　52
　　那时候程闫到处在找房子，和房东约好了看房却迷路了，随便拉了个人问路就是裴野。
　　裴野不知道他说的地方，特地给他导航查了路线，再一看距离还挺远的，把朋友都撇下了，对程闫说，“我车停在前面，我送你去吧。”
　　由于裴野过于热心了，他以为遇上了骗子。
　　可是裴野的那张脸太好看了，而且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，信任感这种东西也毫无理由。
　　路上随意聊了几句，发现两人竟然是老乡，顿时又多了些亲密感。
　　程闫去看房子，裴野也给他参考，和房东压了不少价，最后给谈崩了。
　　程闫倒没觉得贵，想和房东再商量，裴野拉住了他，说，“我们正招室友呢，房子比这好也便宜，要不要去看看？”
　　等程闫搬进了他的小别墅，裴野和朋友还给他办了欢迎会，酒足饭饱后把他往角落推，神神秘秘的说了句，“我故意给你谈崩了，想让你搬来和我住。”
　　这话就是示好的意思了，程闫听得明明白白，却只能装不懂没回应他。
　　程闫不讨厌他，甚至说还有点好感，只是没办法回应他，因为有程霄在了。
　　他不能和程霄在一起，因为会毁了两人的人生，他也不能和其他人在一起，因为会伤害到程霄，特别是知道程霄已经受到伤害后。
　　他不得不承认，程霄就是他心里最重要的，没有人能比得了。
　　为什么要逃开呢，其实他也不知道，心底涌起的抗拒，可能是来自家庭，也可能也来自未来，甚至是程霄本身。
　　程霄给了他很大的压力，即使山高水远隔了时区。
　　53
　　那时候，程霄交由白葵在照顾，他想了解程霄的情况时，都是打电话给白葵问问。
　　如果是打给程霄的话，程霄就会说，“你管我那么多干嘛，你自己去逍遥快活啊，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了。”
　　这种□□裸的恨意，深深刺痛了他，可是他也不能说，“哥哥会回来的，你等哥哥”，这种话不能说，他就是希望程霄放弃他，好让生活早早回到正轨上。
　　但是程霄偏不，说了这种狠话，过会又来求和，可怜巴巴的说，“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，你真的不要我了吗？”
　　程闫真的心脏都快负荷不了了，可是也只能说，“你乖，好好吃饭，按时睡觉，要听白葵哥的话。”
　　可是这样一点用也没有，程霄一直这样反反复复时好时坏，折磨他自己也折磨关心他的人，甚至让白葵觉得医学生涯受到了挑战。
　　白葵建议他说，“那你先冷他一段时间，我带他出去认识别的朋友，反正你也就那样对吧，比你好的人多得去了，他是因为没见过，我带他出去长长见识。”
　　之后几天，程霄都在给他讲新朋友的事，说他们去看电影和做翻糖蛋糕，然后还把蛋糕的照片给他看。
　　程闫一时放松下来，问了句，“宝贝你喜欢他吗？”
　　程霄还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，说道，“哥哥希望我喜欢他，那我就喜欢他看看，你希望吗？”
　　程闫答道，“宝贝喜欢就好。”
　　那一通电话，算得上两人最愉快的聊天了。然而半小时后，白葵一个电话过来，大喊道，“你弟弟在浴室割腕啊大哥，你他妈又怎么刺激他了，他说你逼他去死啊。”
　　程闫太痛苦，他就像站在断桥上，左右都是无底的涯洞，父母拿着程霄威胁他，不准他回去，不准他们见面，程霄也在用死逼他，日复一日消磨他的爱。
　　54
　　那时候裴野对他很好，方方面面都照顾他，即使他阴郁的气场煞到了周围所有人。
　　在留学的华人圈里，大家都说他很不好相处，几乎不主动同他往来，不过他也用不上交朋友，无论是功课还是生活，他都能自己解决。
　　但是没想到会被集体排挤，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受欢迎的那类学生，从来还没体验过被孤立的感受。
　　如果有小组功课的话，大家都会商量好时间见面，有人故意通知了他错误的地址，事后还向老师反映他不积极，集体作业有逃避责任的嫌疑。
　　那是很严重的事情，会让人认为他人品有问题，同时也关系能否顺利毕业。
　　不要说毕业，他觉得什么都不顺，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，他已经负能量到爆炸了。
　　夜里去酒吧喝酒，嫌看球的人聒噪，他把人脑袋砸了。
　　裴野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，他被那群球迷按在地上用脚提，裴野骂了句“操”轮起椅子砸过去。
　　其实都是他挑的，过错也在他，但是裴野就是护他，不问缘由的把那群人轮了一遍，完事把他架回了家。
　　裴野拿鸡蛋给他揉脸时，揉着揉着就笑了起来，说了句，“阿闫，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。”
　　程闫没力气应他，只“哦”了一声。
　　裴野又说，“我第一次看见你，就是你找我问路那次，我都不敢相信我能狗腿成那样，肯定让你觉得我这人很轻浮吧。但时候就是觉得，你戴着白帽子站在路边，好看得就像画报一样，我想认识你，和你交朋友。”
　　当时听裴野那番话，他心脏“砰砰砰”的，他看着裴野的脸，偷偷按住了自己胸口，希望不被他听到夸张的心跳声。
　　要是没有程霄的话，他肯定就爱上裴野了。
　　55
　　程霄和裴野是完全不同的，程霄是需要疼爱和关心的孩子，而裴野是可以依靠的男人，程霄偏执的爱让人喘不过气，而裴野的示好却总是点到为止。
　　可能只有程闫感觉到，裴野是喜欢他的，而裴野的朋友对此毫不知情。
　　在裴野的那圈朋友里，还有个人曾经追求过他，因为觉得程闫很神秘，对他很有吸引力。
　　程闫也只能苦笑，他总不能把自己的痛苦拿出来大肆宣扬吧。
　　有次聚会的时候，那人还当着所有人面，跟裴野说，“你跟阿闫关系好，你跟他说说，我这人很好的，特别可靠。”
　　裴野放下酒杯，把他按回了座位上，“你酒喝多了，给我坐回去，安分点。”
　　其他朋友就开玩笑的起哄，“对对对，你安分点，不知道人家是裴哥的人吗，再来可就要翻脸了啊。”
　　裴野是圈子里的中心人物，绝大部分人都是应和他的。
　　那天裴野喝多了，散场之后，程闫把他扶回房间，刚推开门被他抱住了，带着酒气的呼吸蹭着他耳侧。
　　程闫愣住了，却也没推开他，甚至感觉到自己背脊硬得发疼。
　　这样抱了好一会，裴野才开口，“要是说说有用，我就给自己说了。”
　　程闫心脏“噔”的一下，喊了声，“裴野。”
　　“抱歉啊。”他又说，“喝多了。”
　　裴野放开他往床边去，倒在床上不肯动了。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12

　　56
　　程霄有难以想象的执着，不管程家拿他怎么样，他反正是不肯对程闫放手，程家也不能真的置他死地，越来越没力气和他耗了。
　　程母每次都给程闫打电话都在哭，说，“儿子，你和程霄说说吧，他最听你的话了，你们不能在一起，那样是不对的。你不能一直不回来，你爸头发都给你们急白了，妈身体也不行了，我们只有你一个儿子啊。”
　　“妈，我知道，真的，我心里都知道，别哭了啊。”程闫这样说心里也难受，仿佛被重石压得喘不过气来，但是他也完全没办法，还要替程霄说好话，“你们别为难他，都是我的错。”
　　“谁为难他了，是他在为难我们家啊。”程母说，“我去哪里知道，他是这个样子呢，小时候明明很乖的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，我当初就不应该抱他回来。”
　　程闫还是说，“妈，你别说他，你骂我吧。”
　　程母崩溃的大喊道，“程闫，你是不是要气死我，他不是你亲弟弟，我可是你亲妈啊，你为了个外人，你为了个外人是不是连爸妈都忘了？你对得起我们吗！？”
　　程闫喃喃道，“对啊，他不是我亲弟弟。”
　　程母知道他的意思，立刻喊道，“不是亲的也不行！我跟你说谁都行，除了程霄谁都行，他别想再踏进我们家门，除了他，妈谁都可以接受。”
　　“何必呢。”程闫也很无奈，安抚了她几句，才说，“妈，不早了，早点休息吧。”
　　他也不是没想过，虽然程霄非他不可，但是他心狠一点还是可以推开的，但是他真的办不到，一想到程霄会寻死会自残，他顷刻也觉得痛不欲生。
　　在程霄和父母之间，他选择伤害更容易对他让步的父母。
　　57
　　四年里这么磨着，父母终于松口了，他回去没有立即去找程霄，而是在程父的书房前跪了一夜。
　　程父说，“你不想认我这个爸了，不认就不认吧。好在我们家还算宽裕，我和你妈用不着你养老，你就过自己的日子去吧。哪天我们死了，你要不嫌麻烦，就回来给料理个后事，我提前和你说声谢谢。”
　　走了两步停下来，没回头的骂了句，“孽子。”
　　那一夜，他不知道怎么过来的，一时觉得心脏疼得厉害，一时又麻木到不疼不痒了，好像什么都想了，在拼命的忏悔，又好像仍不知悔改，执迷不悟。
　　他也没办法，他总得做个选择。
　　他这样做不对，但是也没有对的办法。
　　白葵作为知情人，没给他提建议，只保证程霄活着，这就是他出于兄弟情谊，唯一能做的事情了。
　　他没办法说，“你就别管程霄了”，因为程霄崩溃的模样他都见过，那种痛苦实在让人没法不动容。
　　然而知道程闫选择了程霄，他竟然还松了口气，拍了拍程闫说道，“这样也好。既然伯母能接受你喜欢男人，那程霄也没得差啦，只是时间问题而已。”
　　这个说法也不能让人宽心，程闫用了整整两天才平复下来。
　　在程霄的心里，他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，所以他也不能落魄的出现在程霄面前。
　　可正是因为他掩的严严实实，他做的那些事程霄怕是也不能知道了。
　　58
　　程闫和家里还是有联系的，只是两方都对程霄的事情闭口不提，好像完全没有这个人出现过一样，假装程闫只是离家工作的孩子。
　　这天程闫刚下班，正打算回家时，接到程母的电话说，程父从楼梯上摔下来了，挂了电话掉头赶往医院。
　　好在没什么大碍，修养几天就好了。
　　父子俩下了会象棋，聊了下公司的情况，程父对他的能力是满意的，半年多的时间上了正轨，正有扩大规模的计划。
　　完了还问他，“不然爸给你投点钱，省得找银行贷款不是。”
　　程闫笑了起来，“好啊，谢谢爸。”
　　程母坐在旁边削着苹果，室内和睦融洽的模样，如果不是程霄的电话打过来的话。
　　程闫看见屏幕上的名字，有点尴尬的站起来，“我出去接个电话。”
　　眼看父母的表情垮了下来，他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了。
　　刚开门就撞上了裴野，他抱着大捧的花束，还提着精致的水果篮，见到程闫顿下了脚步，“阿闫，你也在这，怎么了，生病了？”
　　“没。”程闫指了指门，“我爸摔了一下，不过没什么大事。”
　　“那就好。我是来看我侄女的，今天刚出生。”说着往门里看了看，“我是不是得给伯父打个招呼？”
　　程闫还没来得及说话，程母从里面打开了门，见到裴野眼睛一亮笑了起来，“是小闫的朋友吧，来，进来坐坐。”说着就把他拉进去了。
　　程闫看了下手机，没来得及接的电话，早已经终止了。
　　59
　　进了门，裴野哪还能说碰巧路过呢，立马把花和水果篮给了程母，说程闫和他提了这事，才特地过来探望伯父的。
　　程母眉开眼笑的，连声说，“有心了，有心了。正好，陪你伯父下盘棋，他正闲得手痒呢。”
　　裴野应道说“好好好”，在床边坐了下来。
　　程闫见他们聊的热络，又拿着手机退了出去。
　　在楼梯间给程霄打了个电话，那边炒菜的声音传过来，程霄问道他，“哥哥，你怎么还不回来？”
　　“快了。”程闫说，“你先吃，不用等我了。”
　　“要等。”程霄说，“今天炖排骨，超级香！”
　　程闫笑了起来，“好好好。”
　　“那你早点回来。”程霄忙不过来，“我先挂了，拜拜。”
　　收了电话，程闫回到了房里，看裴野陪程父下象棋，不经意的让了两手，程闫都看出来了，程父肯定也看出来了，看着裴野的眼神都写着满意。
　　程闫以前也想过，要是他和裴野在一起的话，带回来肯定也是满分的满意，就算遇到了什么阻碍，裴野肯定也是挡在他前面的。
　　不过也就想一下，那条轻松的路，他是没办法选了。
　　他都为程霄放弃了父母，也没什么不能放下的了。
　　60
　　程闫打电话，让花店送了花过来，好让裴野去看望他小侄女，又和护工仔细交代了一番，做完这一切后才回家。
　　程霄撑着下巴在等他，见门开了立马扑过来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，“哥哥，你回来了，快吃饭，都快冷了。”
　　说着话顿了一下，埋在他怀里深深吸了口气，“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，去医院了？”
　　“嗯。”程闫松了松领带，把外套脱了下来，装作不经意的说，“我爸生病了，去医院看了一下。”
　　“哦。”程霄脸上的欢喜褪尽了，也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，小心的问了句，“爸没事吧？”
　　“没事，好着呢。”程闫把衣服扔在沙发上，低头在程霄唇上啄了一口，略带笑意道，“乖。”
　　程霄离开程家后，也一直没改口，还是叫着爸妈，即使被送到了疗养院，关了两月折磨得不成人形，他也还是叫着爸妈。
　　他是真的乖，程母也常夸他乖，只是现在不肯接受了。
　　程闫说了程父住院的事，程霄的情绪很低沉，夸他饭做得好吃都不笑了。
　　没办法，吃完饭后程闫专心哄他，抱抱他亲亲他，程霄还是开心不起来，小声问了句，“哥哥，你会不会也怨我？”
　　“怎么会呢。”程闫把他抱在怀里，手伸进衣服里摸着他后背，胸膛相贴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，“哥哥最爱你了。”
　　他笑了起来，“我也最爱你。”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13

　　61
　　“这不是程小公子吗？”
　　程霄刚进医院大门就被熟人看见了，一行人都是和程家有业务往来的叔叔们，为首的那个问道，“好些年没见到你了，听说回乡下静养了，近来身体好些了吗？”
　　程霄愣了一下，扬了个乖巧的笑容，应道，“好些了，谢沈叔关心。”
　　程霄也挺佩服自己的，这些年还记得他们的姓，挨个打了招呼问好，免不了被摸脑袋夸乖。
　　沈叔又说，“行，不耽误你了，快上去看你爸吧。”
　　程霄笑着点点头，目送他们离开。
　　等人一走，笑容散去了，站在原地踌躇着，又有点茫然了。
　　所谓家丑不外扬，看那些叔叔的反应，对他被赶出程家的事毫不知情，程家用“身体不好回乡下修养”遮掩过去了。
　　那是程家顾及颜面，才没和他撕破脸皮，就只有他挺不要脸的，现在还好意思过来。
　　他拎着装着骨头汤的保温壶，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上了楼。
　　62
　　果不其然，程母一看见是他，立马把门关上了。
　　他站了会不知如何是好，门又从里面打开了，开了条缝儿只露张脸，语气不善道，“你来干什么？”
　　程霄把保温壶提起来，小心翼翼的说，“我熬了骨头汤。”
　　程母看了眼，又问，“程闫让你来的吗？”
　　“不是。”他声音越说越小，“我自己来的。”
　　“那你有心了。”程母把保温壶接了过去，把门给打开了，往里面边走边说，“不过这个不怎么管用，你爸…不，他不是伤着骨头了，他是被你给气得高血压了。”
　　程父倚着床头，抬头看了他一眼，他更加踌躇起来，不知道该不该叫人，又该叫什么好。
　　他手足无措的站着，程母放下保温壶，从柜子里拿了病历出来，“来来来，我给你看看，没骗你吧，高血压。我们也老了，身体不中用，受不得一点刺激，怕是哪天没注意就被你给气死啰。”
　　程霄低着头，低声道，“对不起。”
　　“别别别，你一这个样子，程闫说我们为难你了。”程母说，“那可真是冤枉，我们两个老家伙，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，能拿你怎样啊，是吧。”
　　程霄头更低了，“对不起。”
　　程母说，“你既然这么对不起我，那你把我儿子还给我呀。你也长大了，有手有脚的，不需要人照顾了，你还想拖累我儿子，想祸害他一辈子？程霄，你有没有心啊，我们家哪里亏待你了，你要这么报复我们？”
　　没等程霄说话，又接着说，“那我实话跟你说了吧，程闫他喜欢谁都可以，男人女人都可以，我就是接受不了你。”
　　63
　　程母正说着话呢，传来了敲门的声音，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了，看程霄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，她还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。
　　她前去开了门，外面站着裴野，手里还拎着食盒，顿时表情也好看起来，笑道，“小裴来了呀。”
　　裴野看了眼里面的程霄，脸上依旧是毫无破绽挂着笑容，提起手里的食盒说道，“新开的私房菜馆，刚开车路过那里，想着饭点也快到了，自作主张带了些过来，您和伯父还没吃吧？”
　　“没呢，没呢。”程母眉开眼笑的，把食盒接了过去，把餐桌支了起来，食盒一层层打开，香味弥漫在室内，勾得人食指大动。
　　裴野顺势说道，“那您们慢用，我还有点事儿，就先走了。”
　　“哎呀，真是麻烦你了，跑这么一趟。”程母起身送他出门。
　　全程被忽视缩的程霄，见两人都出去了，对着程父鞠了个躬，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　　程父冷淡的“嗯”了一声，他默默从房里退了出去。
　　走廊里，程母还在和裴野说话，让他多来看看，对他喜欢的不得了了，程霄头都没抬贴着墙根走了。
　　一离开两人的视线范围，他贴着墙根滑坐在地上，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了。
　　他用力的掐着手臂，才控制住没哭出来，在外面哭太丢脸了，但是眼泪忍得住，痛苦却克制不住，痛苦像海浪席卷而来，直至将他淹没。
　　直到裴野出现在他面前，喊了声他的名字，他一抬头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　　64
　　“别哭别哭。”裴野把他拉了起来，拇指指腹揩去了眼泪，紧张道，“你可千万别哭，上次都被你吓死了。”
　　那一刻，也不知道怎么的，程霄特别想抱他，好像之前吵的架发的脾气，那瞬间都烟消云散了。
　　程霄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，也没给他发短信打电话，要不是这次在医院碰见了，他真以为自己能控制住，再也不见他了。
　　但是现在他忍不了，他脆弱的不行，他就是想抱他，所以就抱住了他，脸埋在他胸膛，嗡声嗡气的问道，“你都听见了，是不是？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裴野装不懂，“我先送你回家吧。”
　　程霄又说，“你都听见了。”
　　“是是是，我都听见了。”裴野只能顺着他，“你要是觉得我不该听，那我立马都忘了，行不行。”
　　程霄重复道，“你都听见了。”
　　“小祖宗，你想让我怎么样啊，我哪知道这么巧。”裴野把他脸抬了起来，好在是没哭了，打商量道，“回去说行不行，你说什么我都认，都是我的错，我不该长耳朵。”
　　“你神经病。”程霄被他哄得挺开心的，像小孩子一样抓着他的手指，低头看了会手又仰头看看他。
　　裴野看着左右无人，低头在亲了亲他额头，“乖。”
　　说实话，他心里也挺复杂的。
　　他猜到程闫是为了程霄和家里闹翻，但是没把两人的关系往别的方向想，听程母说了那一大番话，才知道“原来是这样啊”。
　　他觉得挺奇怪的，也一时没法接受，但看程霄露出可怜的表情来，他就心软的不像话，程母都对他那么刻薄的话了，他怎么还敢再创伤他呢。
　　65
　　在路上，程霄就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，因为他在心里也憋了很久了，“其实我没跟你说，我是因为勾引了我哥哥，才被他们家赶出来了。”
　　裴野看了他一眼，示意他继续往下说。
　　程霄低头捏着手指，“哥哥出国也是因为我，他为了躲我就出国了。我其实也，我知道我这样挺不对的，用他们的话说就是狼心狗肺。我就是挺自私的，我承认。你看你们，有家人有朋友，我什么都没有，我就只有我哥哥，为什么不把他给我呢。”
　　他说着顿了一下，“我哥哥不喜欢我，爸妈也不喜欢我，他们都喜欢你，你人这么好，不能都让给我吗？”
　　“嗯？”裴野差点没撞上前面的车，放慢了车速扭头过来看他，问道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　　程霄又说，“你能都让给我吗？”
　　“不是。”裴野问道，“你从哪来听来的他们都喜欢我？”
　　程霄闷声道，“我自己看到的。”
　　裴野伸了只手过来，把他的脸扳过来，“你看看我，看出什么来了？”
　　程霄不明所以，一脸懵懂，“什么？”
　　裴野打着方向盘，靠路边停了车，捏着他下巴倾身过来，轻声道，“我喜欢你，你看出来了吗？你人这么好看，不能把自己让给我吗？”
　　“我…”程霄被他盯得突然就脸红了，别扭的把脸转了过去，红红的耳朵暴露在裴野视线下，嘴上还在说，“你说什么呀？这有什么因果关系？”
　　“这不就是你的逻辑么。”裴野说，“我学你的。”
　　程霄没话说了，又把脸转了过来，委屈还带点撒娇看着他，就差说“求你让着我”了。
　　裴野找到应对他的办法了，他一个说话自相矛盾的人，你顺着他说就能把他堵得哑口无言。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14

　　66
　　到了家楼下，程霄拉开车门就跑了。
　　裴野把车停好了，慢悠悠的追上去，他在那等电梯，走过去他旁边，他又往旁边挪，跟着挪了两步，他整个人都贴墙上了。
　　“你别过来了啊。”程霄说，“我觉得你这个人有点邪气。”
　　裴野一把把他拉了过来，仗着身高优势扣在怀里，下巴在他头顶蹭着，看着电梯门映出来他的脸，说道，“你回去干嘛，你哥不喜欢你，他爸妈也嫌弃你，回去找罪受啊？我喜欢你，跟我走吧。”
　　“你有病啊。”程霄不满道，“谁说我哥不喜欢我了！？”
　　裴野戳他脸，“你自己说的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程霄噎了一下，“妈的。”
　　电梯门开了，裴野把他推了进去，又问，“他妈妈那么说你，心里很难受吧？”
　　程霄嘴硬道，“不难受，半点都不难受，我习惯了！”
　　裴野又戳穿他，“可是你哭了。”
　　程霄恼火的喊道，“你闭嘴，你不要跟我说话！”
　　裴野笑得不行，把他脸转过来，碰了碰他的唇，程霄用力的瞪着他，他把程霄整个人转过来，拉起他的手搭自己肩上，弯腰把他把他抱了起来，同时吻住了他。
　　“你别…”程霄话说半句，被吻得晕乎乎的没声了。
　　电梯到了后，他边回应着吻，边从兜里掏钥匙，谁也分不了心去看对没对上孔，硬是搞了五六分钟才把门打开。
　　67
　　程霄是你一亲他，一抱他，他就没办法想事情了，而裴野是完全理智的，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　　他有种隐秘的兴奋感，他清楚的知道来源于哪里，但是他想装作毫不知情，让事情继续这样失控下去。
　　程霄一边蹬掉了裤子，一边扯着他领带索吻，裴野连脱衣服的时间都没有，只能顺他意的伺候他，一边亲一边问，“你和你哥也做过么，在这张床上。”
　　程霄狠狠的咬了他一口，生气道，“你能不能别总这样啊。”
　　“怎样了？”他不明所以。
　　程霄喊道，“你能不能别在床上想我哥啊，我特么就只是个替身是吧？”
　　“没想。”裴野亲他哄他，“没想他。”
　　程霄气哼哼道，“你想了！”
　　裴野说“没想，只想你了”，他坚持说“就是想了”，裴野没法只能堵住他的嘴，他喘气的时候还念念有词，“我都没想…你凭什么想啊…你更加不能想…”
　　裴野要是不拿点真本事出来，他能在床上说起相声。
　　裴野习惯性的去摸床头柜，结果没有想要的东西，他愣了一下把程霄抱了起来，亲了亲他的耳朵，“哦，原来没做过。”
　　“是啊。”程霄喊，“我都说他不喜欢我了，一点都不喜欢我。”
　　不用想也知道，程闫过不去父母那道坎，能宠着他爱着他，但接受不了和他上床。
　　这也是程霄斤斤计较，并且为之不满的地方。
　　68
　　程霄从床上爬起来就开始赶人了，“你可以走了，我哥要下班了。”
　　裴野虚虚的掩着被子，掩不住手臂的肌肉线条，程霄见他装睡不肯动，又扑上去抓着他摇，“起来啦，快点起来，爸爸！我都叫你爸爸了！”
　　裴野把他拉下来，用被子裹着他，蹭着他颈间，“宝宝，给爸爸亲一口。”
　　程霄赶紧亲他一口了事，裴野又问，“喜欢我吗？”
　　他不耐烦道，“喜欢喜欢，我特么喜欢死你了！快起来！”
　　裴野半天起来的意思也没有，翻了个身脸蹭着他单薄的胸膛，慢慢往上一点一点亲他脖子，轻声道，“那你可真贪心啊，又说爱你哥哥，又说喜欢我。”
　　“那我不喜欢你了。”程霄赌气的说，缓了会，把他脸捧了起来，“去你妈的，你有什么资格说我，你不一样吗？”
　　“小孩别说脏话。”裴野用手臂撑着枕头，怕是压下去给他压坏了，又问，“你总说，你哥喜欢我，从哪里看出来的？”
　　“他…”程霄差点把纹身的事说出来了，看裴野一副等着套他话的架势，立马住了嘴，“我干嘛要告诉你啊。”
　　裴野逗他，“你告诉我，我就跟你好。”
　　程霄说，“那我不告诉你，你还告老师是吧？”
　　这古早风味的句式，把裴野给逗笑了，捏了捏他的脸，翻身从床上下来了。
　　他边穿着衬衫边说，“我感觉我像用完就丢的夜店小哥。”
　　程霄听他这话从床上蹦了起来，趴在床头在柜子里翻了翻，拿出几张纸币赤着脚下床来，扯着他的内裤边往里面瞧一眼，露出夸张的满意的表情，然后把钱塞了进去。
　　裴野搂着他的腰，在他唇上啄了一口，“欠操。”
　　69
　　程闫去了趟医院才回来，顺便给他保温壶带了回来。
　　程霄看见他提着的东西，表情很是遮遮掩掩，他瞒着程闫去自然不想让他知道。
　　程闫把东西都放下后，边解着袖扣边过来抱他，“今天去看爸妈了？”
　　他就是明知故问，程霄不想应他话。
　　“妈又说你了？下次别一个人去了，哥哥陪你去。”程闫摸着他的头发，顿了下，凑在他颈间嗅了嗅，“身上怎么这么香？”
　　程霄一惊，他刚收拾了卧室，怕有别的味道，作贼心虚的喷了很多香水，自己身上也染了一些。
　　他急中生智的搂住了程闫，粘糊糊的凑上去亲他，“好闻吗？”
　　“好闻。”程闫说，回应着他的吻，大手温柔抚向他颈后，无意间瞥见了遗留的吻痕，他顿了一下。
　　程霄问他，“怎么了？”
　　“没怎么。”程闫又亲了他一下，“想吃什么，哥哥给你做。”
　　程霄立马报了一串菜名，“哒哒”跑去冰箱旁边，“唉呀，我忘了，牛肉没有了，我看看还有什么…”
　　程闫去卧室换了居家服出来，他正把想吃的食材往外拿，程闫走过去帮手，盯着他颈后不经意露出来的吻痕，想了下说，“你是不是好几天没去学校了？”
　　程霄立马表示，“我去的！明天就去！”
　　他都这么乖了，程闫没办法说他，也只能做罢了。
　　70
　　程闫很少早睡，他有很多事情要忙，程霄窝在自己房里玩游戏，估摸着他差不多要休息了才过去。
　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起来的习惯，他喜欢后半夜偷偷往程闫房间跑，特别是在程闫睡着之后爬上去亲一口，有一种偷袭得逞的成就感。
　　更重要的是，程闫半睡半醒的嗓音太性感，听得简直让人腿软。
　　吃完饭，他回房里玩游戏，收到裴野的消息说，【宝宝。】
　　他顶着被子坐了起来，假装嫌弃的回了个，【咦。】
　　裴野又发了条语音过来，喊了声，“宝宝。”
　　程霄也听他喊过很多次了，在床上听着倒没什么感觉，怎么发语音就特别羞耻呢。
　　他脸颊发烫耳朵都红了，埋在被子拱成个小山包，两只手“哒哒哒”的打字，【你太骚气了。】
　　裴野回，【嗯。】
　　程霄估计他没吃药，回了句，【你是不是太闲了？】
　　裴野说，【还行。】
　　程霄又说，【我作业还没写呢爸爸。】
　　裴野说，【我突然有事要忙，你自己努力，加油。】
　　程霄没再回他了，把手机丢下去找程闫，程闫刚洗了澡出来，边擦着头发边回邮件，他往床上一扑，翻过身来拍着床榻，“哥哥，睡觉啦，睡觉啦。”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15

　　71
　　程闫下了班去接程霄放学，程霄在楼下和同学聊着天。
　　同学见程闫过来了，立马打招呼说，“哥哥好。我给你说，程霄今天被表扬了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程闫笑了起来，接过了程霄的背包，在他脑袋上揉了两把，问道对面的人，“表扬他什么了？”
　　程霄推着程闫，大声道，“没什么没什么，走了走了。”
　　同学道，“表扬他数学好，明明能用高中知识解决的问题，他非要用大学的，非常超前，进步神速！”
　　程霄立马给了他一脚，恶狠狠道，“你等着，明天收拾你。”
　　没让他踹到，那人嘻嘻哈哈的躲开了，看了看自家的车来了，对着程闫挥了挥手，“我先走啦，哥哥再见！”
　　“谁哥哥，这是我哥哥！”程霄喊道，完了跟消了气的球瘪下来，说了句，“气死了。”
　　程闫拧他脸，“ 我才被你气死了。”
　　程霄立马摆出一张委屈的脸，抱着程闫的手臂拖着走，特别着急的把话题岔开了，“哥哥，我饿了，饿死了，我们去吃东西吧。”
　　其实，不说明白也知道，裴野教他写的作业，他答应过不找裴野了，可现在又联系上了，遮遮掩掩又心虚的样子，像做了极大的坏事。
　　程闫倒希望程霄坦白说，毕竟他早就看出来了。
　　72
　　两人没有立即回家，辗转去医院看望程父。
　　进了医院的大门，程霄就跟腿被削了一截似的，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的挪，程闫耐心的随着他放慢了脚步。
　　等电梯的人特别多，程霄立马说，“哥，我们走楼梯吧。”
　　程闫没说话，拉着他的手，往消防楼梯去了。
　　两人慢悠悠的往上走，脚步声“哒哒”清晰可闻，飘荡在消毒水味的楼梯间。
　　程霄盯着脚下，突然说，“要是他们一直都不原谅我怎么办啊。”
　　“不会的。”程闫说，而且他感觉到，父母的态度在软化。
　　静悄悄的，让人平静，又爬了两层。
　　程霄又问，“哥，你现在还喜欢裴野吗？”
　　程闫想了想，认真回答道，“你小时候收集扭扭蛋的小人，那一套小人有五个造型，第五个出现的概率很小，你心心念念都是它，等你终于拥有了它，就再也没想过了，也没见你再拿出来过。裴野对我来说就是第五个小人，没拥有过才显得格外珍贵。”
　　程霄停了下来，指了指自己的脖子，“为什么纹那个？”
　　程闫说，“回国前一天纹的，算是做一个告别吧。”
　　“你能不能纹一个我？”程霄说。
　　“可以。”程闫说，又问，“哪里？”
　　程霄顿了一会，“我想到了再告诉你。”
　　73
　　进门之前，程霄还深呼气做了准备，打开门其乐融融的景象，让他忍不住想骂脏话了。
　　不知道裴野什么时候来的，正和程父下着棋聊着天，程母在旁边削水果，有说有笑的像一家人。
　　程母见到程闫笑得更开心了，见到程霄表情又不那么好了，但介意于裴野在的缘故没表现出来。
　　程父把程闫招过去说话，程霄贴着墙根无所适从，感觉像泥巴混进了橡皮泥。
　　程母咳了一声，使唤道他，“程霄，你去洗两个水果。”
　　“哦，好。”程霄竖起脑袋来，从果篮扒了两个，往洗手间去了。
　　过了没半分钟，裴野也进来了，拿起他洗干净放在旁边的苹果，“喀嚓”咬了一口。
　　程霄恼火道，“你怎么这样啊。”
　　裴野以为他说苹果的事，往他嘴边递，“好好好，对不起，还给你。”
　　程霄不爽的把他手推开了，“你怎么又来了？我哥哥你也抢，我爸妈你也抢，你怎么这样啊。”
　　“没和你抢。”裴野把苹果放下了，弯下腰盯着他的脸看，顺手还把门给锁上了，“怎么还不开心了，我见你父母没什么不对啊，我们不是在交往吗？”
　　“谁说…”程霄抬起头，话又咽了回去，不解的问道，“为什么呀？”
　　裴野反问，“你不希望他们原谅你吗？”
　　“希望是希望…”程霄说，“那我哥怎么想？”
　　裴野进了一步，“你哥本来就知道，不是么。”
　　74
　　从医院出来，三人去吃了饭。
　　程霄自顾自的吃着菜，反正他们说工作的事也听不懂，心里却还是计较的，总觉得自己有点多余。
　　所以总喊两声找找存在感，“哥哥，给我倒果汁”，“哥哥，给我盛碗汤”，“那边有人过生日”。
　　终于在他喊“要纸巾”时，裴野给他递了过来，好笑道，“你怎么事这么多。”
　　程霄瞪他，“要你管。”
　　裴野在他刚要接的时候，又把手收了回去，“谢谢我。”
　　程霄脱口而出，“谢谢爸爸。”
　　说完顿住了，不敢看程闫什么表情，埋头认真扒着饭，桌下给了裴野一脚。
　　裴野笑嘻嘻的跟程闫解释，“现在网上流行这个叫法，不是前段时间都喊‘老公’么，闹着好玩的。”
　　程闫没说什么，也没表现出异常，给程霄夹着菜，“脸都埋碗里去了，抬起来。”
　　“哦。”程霄坐了起来，想装若无其事，无奈太刻意了，让人一眼看破。
　　他恨恨的吃着菜，桌下又给了裴野一脚。
　　75
　　回到家，程霄都是忐忑不安的，生怕程闫问他，“你为什么叫他爸爸？”，“你和他上多少次床了？”，“你很喜欢他吗？”。
　　他不能说喜欢，也不能说喜欢，又喜欢又不喜欢。
　　好在程闫什么都没问，但是他知道，他哥哥那么聪明，没什么看不出来的，只是不想说他而已。
　　程霄洗完澡就爬上床了，没再往程闫房里跑，怕这种平静的假象维持不久，迟早都会破裂。
　　等他睡着后，程闫出现门口，轻手轻脚进来，把被子掀开，把他抱了过去，小心翼翼的没惊醒他，像是抱着珍贵的宝贝。
　　程闫把他放在床上，拉过被子给他盖上，冰凉的被窝让他不舒服，蜷着身子缩进了被子里，程闫关了门回来，脱掉鞋子上床，他立刻滚了过来，靠着他身体汲取温度。
　　程闫慢慢把手臂垫在他脑袋下，将下巴下的被子掖下去把脸露出来，轻柔的亲吻着他脸颊喊了声，“宝贝。”
　　“唔。”程霄迷迷糊糊的蹭他的脸，梦呓似的喊了声，“哥哥。”
　　程闫吻他的唇，轻声道，“乖。”
　　抬手关掉了灯，室内陷入了黑暗，程霄在他怀里蹭，布料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，床榻的起伏都能分辨得出。
　　程霄被他吻醒了，环着他脖子回吻，夹着他的大腿蹭着，哼哼了两声说，“哥哥，我硬了。”
　　“乖。”程闫摸着他腰侧探进去，已经宠溺到毫无原则的地步了，“哥哥帮你。”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16

　　76
　　程闫舍不得对程霄说重话，基本上什么事都是好声好气哄着，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脾气了。
　　可程霄呢，又跟他来那一套，当面答应得好好的，扭头就跟裴野跑了。
　　程闫去接他放学，看着他上了裴野的车，明明昨晚还说着，“我最爱哥哥了”这样的话，这下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。
　　裴野给他系安全带时，程霄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，笑嘻嘻的说着什么。
　　程霄的性格只能说阴晴不定，有时候敏感到碰到棉花都会受伤，有时候却没心没肺特不知好歹。
　　程闫气他但更爱他，不满的情绪只能默默消化了。
　　跟着他们开了一路，在步行街附近的商场泊了车，又跟着在步行街逛了半圈。
　　程霄买了个牛角灯的发箍，闪着光还能变换频率，玩了一会箍裴野脑袋上了，裴野的身高和年纪摆在那里，像是个强行装嫩卖萌的大叔，颇具喜感。
　　程霄又买了两个的甜筒，硬是给裴野塞了一个，拉着他去和米奇拍照，裴野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，像个大玩偶似的被拖着来去。
　　等玩得差不多后，他们进了电影院，程闫没再跟进去了，折返回商场取车回公司。
　　路上给程霄发了条短信，【今天要加班，早点休息，别玩游戏，乖。】
　　程霄回，【好的哥哥。】
　　77
　　程闫把手机揣回了兜里，在黑漆漆的放映厅里，声音不大的跟旁边的人说，“我哥回去了。”
　　“嗯。”裴野给他喂爆米花，指腹擦过软软的唇瓣，侧过头去亲了一下，甜甜的。
　　程霄“唔”了一声，把他推开了，小声道，“你干嘛。”
　　“累死了。”裴野说，“再也不想陪你逛街了，比开晨会还累。”
　　程霄把爆米花拿过来自己吃，“为什么是晨会，不是什么午会、晚会的。”
　　“因为我…”裴野说，“起不来。”
　　程霄笑了，“我也起不来。”
　　两个小孩从鸡毛蒜皮的小事中找到了认同感。
　　“我哥每天都起得来。”程霄得意的说，“他起来很早，做好了早餐，再叫我起床。”
　　“真幸福。”裴野说，“我也想要。”
　　“要什么？”程霄问，问完又反应了过来，“我哥？才不给你。”
　　裴野打商量，“我借一下。”
　　“不借。”程霄态度坚决，“你不能定闹钟啊。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不能。”
　　程霄好笑的歪着头，在黑暗里看着他，脸颊轮廓不太清晰，但还是好看，他这种人单看手，看背影、看后脑勺，都好看。
　　裴野低头亲了他一下，他顾忌到前排的人，连忙把裴野推开了些，想了想又说，“那我以后叫你起床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裴野轻声问，“搬去和我住？”
　　“你想多了。”程霄说，“我打电话叫。”
　　78
　　从电影院出来天已经黑了，两人逆着人流出了步行街，在商场买了些食材和零食，然后开车回家。
　　程霄还以为他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，没想到裴野挑起菜也是毫不含糊，回去的路上他问道，“原来你也会做饭啊？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那当然。”
　　程霄又问，“那平时你们俩谁做饭？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我。”
　　顿了下，又说，“可能你哥没跟你讲，他在国外的事情，怎么说呢，状态挺糟糕的，所以都是我在照顾他。”
　　“哦。”程霄听出的别的重点，“那你肯定很早就喜欢他了。”
　　“是啊。”裴野笑道，“一见钟情。”
　　“啊啊啊。”程霄喊道，“我生气了，我气死了。”
　　裴野不慌不忙的接了一句，“没办法嘛，那时候又没遇见你。”
　　“这还差不多。”程霄满意了，想了下又说，“哦，即使那是你遇见了我，你也不会喜欢我。”
　　裴野顺其自然的接道，“你是说，抑郁症的事？”其实他很早就想问了，但一直没有机会。
　　“嗯。”程霄低头道，“挺搞笑的，我只是想生病，想装病逼他回来看我，想着想着就真病了。”
　　裴野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，伸过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，“乖。”
　　79
　　裴野负责做饭，程霄负责烤栗子。
　　程霄对这个非常拿手，挨个剌条小口，刷遍糖浆增加甜度，摆好了放进烤箱，几分钟就完事了。
　　裴野的牛排刚放下锅，他已经抱着盘子开吃了，坐在流理台上边剥壳边说话，裴野走到跟前来就给他喂一颗。
　　裴野说他，“你别吃太多了，留着点肚子。”
　　程霄置若罔闻，又说，“我想吃烤鸡翅。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好好好，给你烤。”
　　他补充道，“多放点孜然。”
　　等菜终于上桌后，他已经吃饱了，把配菜的意面都吃了，留着块牛排动也没动，被裴野看得过意不去，才拿起餐刀意思一下。
　　吃了两口，饱了，仔仔细细切成了小块，往裴野面前推，企图用卖萌糊弄过关，“你看我贴不贴心？”
　　裴野放下了叉子，招手让他过去。
　　程霄心领神会，过去坐在他腿上，把红酒杯拿了起来，含了一口嘴对嘴喂给她，裴野一边抚着他后脑勺，一边舔掉嘴角溢出来的红酒。
　　时间正好，气氛到位，裴野加深了这个吻，轻喃道，“今天晚上留下来吧。”
　　程霄推拒道，“你别勾引我，我要回家了。”
　　“谁勾引谁。”裴野简直冤枉，“不是你在勾引我么。”
　　“所以你更要把持住啊。”程霄胡说八道，“你看你，一位成熟男人，证明你自控力的时候到了。”
　　“什么东西？”裴野说，“我没有。”
　　80
　　程霄真的怕了，裴野扒掉他裤子，把他抱到餐桌上时，他哭唧唧的求饶，“爸爸，我想去床上。”
　　裴野把他抱去了卧室，脱着衣服俯下身吻他，“宝宝，说点好听的。”
　　“哦。”程霄说，“爸爸你最棒了，身材又好，鸡鸡又大。”
　　裴野噗嗤笑了出来，把他捞了起来，搂在怀里吻他，“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，好听的话难道不是‘爱你’这些么，偷偷看了多少不健康的东西？”
　　“妈的。”程霄恼火道，“不听滚。”
　　裴野故意羞辱道，“太□□了你。”
　　但没达到效果，程霄不以为然，“你现在才知道啊，我一直就这样。”
　　裴野又问，“那你喜欢□□吗？”
　　“不喜欢。”程霄抓着他的头发，“你敢S我试试？”
　　裴野啃着他脖颈，手伸进衣服里揉捏着□□，气息逐渐不稳引燃了□□，“疼你都来不及呢，哪舍得S你。”
　　程霄两脚环在他腰后，两手勾着他的脖子，摆着胯在他腿根磨蹭，轻吟的喘着气，贴着他耳根道，“你倒是疼啊…”
　　“……”裴野说，“…太浪了。”
　　真的服了他，什么词都能往歪了想。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17

　　81
　　程闫回家的时候，程霄还没有回来，他感觉自己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，拿着手机拨号的手都气得发抖。
　　电话刚接通，程霄快活的声音传过来，“哥哥，哥哥，我已经在楼下了，我给你带了烤栗子。”
　　程闫像只气球似的，被他戳一下就消气了，低声道，“好。”
　　收起了手机，去阳台看了看，果然已经到了，程霄抱着一个纸袋，脑袋上还带着牛角，弯腰对车窗里的人挥手。
　　虽然看不见，但程闫知道，那人是裴野。
　　他进了屋里，把阳台的窗帘拉上了，不出两分钟，听见程霄在外面敲门。
　　他整理了情绪才起身去开门，程霄摇头晃脑的把纸袋塞给了他，脑袋上红色的牛角一闪一闪的，“好看吗？”
　　栗子还是热的，隔着纸袋都摸得到，再看了看他的脖子，干干净净毫无痕迹，程闫觉得过的去一点了，抱了他一下，“好看。”
　　“哥哥。”程霄坦白说道，“我又去找裴野了。”
　　程闫不动声色的问道，“然后呢？”
　　“我们去逛街了，吃了很多东西，还看了电影，买了菜去他家做饭，然后烤了栗子，就给你带回来了。”程霄说完顿了一下，像是为了打消他的疑虑，“就这些，没有。”
　　程闫也不再追问了，他又说，“裴野让我提醒你，明天的聚会别忘了。”
　　他不说，程闫还真忘了，国外的朋友要回来了，所以才攒了个聚会。
　　之前程闫是期待的，但现在不太想去了，他有点不想见裴野了。
　　82
　　第二天，被朋友挨个来电话催，拒绝不了还是去了。
　　裴野比他去得早，刚进门就被围起来了，不可思议的打量道，“裴哥，你居然是一个人来的？”
　　裴野不以为然，“不然呢。”
　　其他人表示很失望，“你不是都跟着回国了嘛，怎么还没把阿闫搞到手，大家对你的魅力很失望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裴野愣了下，把大家看了一圈，都是同一个表情，惊讶道，“你们都知道？”
　　“是啊。”平日跟裴野交好的M应道，“你们俩都暧昧成那样了，还特么装哥俩好的样子，我们不就只能跟着装瞎了。”
　　“行行行，这话阿闫来了可别说。”裴野说道，“他真就拿我当好朋友，没有别的发展可能了。”
　　“那今天晚上发展一下啊。”M笑道，“裴哥放心，酒都准备好了，再加上我们一煽动，保不住就成了。”
　　裴野拍他脑袋，“你别给我整妖蛾子。”
　　M充耳不闻，对着其他人说道，“阿闫怎么还不来，该不会不来了吧，来来来，我们挨个打电话催一下。”
　　大家积极响应，纷纷拿出了手机。
　　事实证明连环call很有效，没十分钟程闫就到了，原本坐在裴野旁边的立马站了起来，拉着程闫，“来来来，阿闫坐这。”
　　程闫看了眼裴野，在旁边坐了下来。
　　83
　　大家把桌子清了一下，横了只空酒瓶在中间，M清了清嗓子说道，“人都到齐了，可以玩游戏了。”
　　其他人戏都很足，纷纷响应，“好好好，玩什么？讲下规则。”
　　程闫感觉到气氛有点微妙，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，但还是打断了一下，“抱歉，我开车来的，不能喝酒。”
　　“那没事啊。”M说，“裴哥送你回去。”
　　“那行。”程闫想了想，看着裴野说道，“那裴野代我喝酒吧，游戏我就不玩了，有事先出去一下。”
　　裴野应道说，“好。”
　　等人一走，M炸开了，“我天，怎么不按套路来啊，裴哥你能不能配合一下？”
　　“别瞎起哄。”裴野说，“人家是真有事。玩什么？我代他。”
　　M也只能做罢了，手指转着酒瓶，招呼道，“来来来，指着谁惩罚谁，想喝酒跳过就累计瓶数，第一次跳喝一瓶，第二次跳喝两瓶，以此类推，懂了吧？”
　　M玩得多了，他手感特别好，基本上想指着谁，瓶子最后就指着谁，刚开始放放□□，后面就显现出目的来了，接二连三都是裴野中招。
　　裴野喝了好几瓶了，实在招架不住，“行行行，我选惩罚，惩罚什么？”
　　大家异口同声道，“脱衣服！”
　　裴野头脑发昏不太清楚，扯开了领口慢慢解扣子，露出来的吻痕点燃了现场的气氛，程闫就是在这当口进来的。
　　他挤到裴野旁边，抓住了他的手，扣子给他挨个系上，裴野吐着酒气喊了声“阿闫”，他扭头对其他人说，“他喝多了，我先带他回去了。”
　　大家连忙起身让路，就差给他们送到楼下了。
　　等人走后室内安静了一会，M悠悠抛出来一句，“这不就是在一起了吗？太特么能装了！”
　　84
　　程闫把裴野送回了家，恼火的扔在了床上，裴野不舒服的扯着领口，他不耐烦的帮忙解开了。
　　“你给我装。”程闫说，“你不是酒量很好吗。”
　　“这次喝得有点猛了。”裴野声音有点哑，难受的咳了两声。
　　程闫给他倒了杯水来，站在床边看着他喝，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，程霄的衣服还挂在椅背上，顿时更火大了，一把把杯子夺了过来，水洒了出来。
　　裴野脑袋转得很慢，抓住了程闫的手腕，舔干净他手指上的水珠，接着就着他的手继续喝水。
　　程闫被他缠得没法，在床边坐了下来，“真喝多了？”
　　裴野还抓着他的手，掌心的温度快把他烫伤，略有些不自在的抽回了手，把水杯放在了一边，故作镇定道，“裴野，我有事跟你说。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裴野问。
　　“关于程霄的事。”程闫说，“我之前讲过了，我不希望你们往来，可能他是真的喜欢你，但是他离不开我，你们没办法在一起的，别再见面了，行吗？”
　　裴野没说话，程闫又接着说，“你不是问我，为什么和家里闹翻了吗？是因为程霄，我和他上床了，我和他的关系不止是兄弟那么简单，你明白吗？”
　　“我知道。”裴野缓缓道，“我都知道。”
　　这下轮到程闫愣住了，半响没回过神来，“那你什么意思，你知道你还这样，你还和他上床，是以为我不知道还是怎样？”
　　裴野看着他，“我知道你知道。我也知道他很贪心，他又爱你又喜欢我。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，你纵容他，我也纵容他，不行么。”
　　程闫喊道，“裴野！”
　　裴野自顾自说着，“那你也稍微纵容下我行不行，我喜欢你那么久你真的不知道吗？”
　　85
　　程闫真的想打他，被他一下抓住手，拉进怀里困住了。
　　裴野抱着他说，“我都替你想好了，你可以带我回家，也可以让程霄带我回家，你们俩不在一起了，你爸妈气就消了，你可以和程霄回家去，在外面太累了，你爸的关系网不用，辛辛苦苦跑客户不是找罪受吗？”
　　程闫根本没法接受，“你疯了？你要是说醉话我还能原谅你，你要是来真的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　　“怎么不客气？”裴野问，捉着他的手，“我跟程霄商量了，他也觉得这个建议很好。”
　　程闫喊道，“你和他商量？他脑袋有问题，你和他商量？我怀疑你脑袋也有问题！你别把我弟弟带坏了行吗，我本来都还能管的了，被你这么插了一脚，我都管不了他了。”
　　裴野把他喋喋不休的嘴堵住了，任由他挣扎都给按住了，扣着他后脑勺掠夺着呼吸，强硬的把他按在了床上。
　　程闫猛的挣扎了起来，“裴野！你他妈给我放手！”
　　裴野放手了，脸上立马挨了一拳，程闫根本是没收住手，也没想到他真的会放，裴野好像是平静下来了，“抱歉，阿闫。”
　　程闫坐了起来，整理着衣服，“你别乱来，我不是真的想动手。”
　　“我知道。”裴野说，“我也不是真的想说服你，毕竟是个正常人都没办法接受，我完全可以拿程霄威胁你，那样你点头的几率还大一点，但是太卑鄙了，我做不到。”
　　“你也知道正常人没法接受？”程闫气道，“你是不正常了，还是被程霄传染了？”
　　“因为，程霄跟我说，你喜欢我。”裴野看着他眼睛，“他说自己看出来的，我从来没看出来过，只觉得你特别冷淡，我也想看看。”
　　他搞得这么可怜，程闫真的拒绝不了，想了想把衣服解开了，转过身来把肩胛骨中间的纹身露给他看，那是他和裴野认识几年里，裴野从来不离身的东西，对他来说就代表了裴野。
　　裴野当然认识，他项链上的挂坠，他慢慢凑了过去，目光灼热道，“我亲一下，可以吗阿闫。”
　　程闫这下没能拒绝他，之后应对他的请求，同样也没能拒绝掉，被步步紧逼的失了防线，最终全军覆灭。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18

　　86
　　裴野没敢在程闫身上留痕迹，怕被程霄看见了闹脾气，还跟程闫吐槽说程霄醋劲大，谁的醋都吃。
　　程闫说他，“你和程霄混久了，是越来越幼稚了。”
　　裴野笑道，“我知道，你也吃醋了。”
　　程闫比不过他脸皮厚，嘴上占不了一点儿优势。
　　正如裴野猜测的那样，程闫回家被程霄给检查了，程霄说要和他一起泡澡，把他身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，确定没有什么痕迹才放下心来，甜甜的笑道，“哥哥，聚会好玩吗？”
　　程闫应道，“还行。”
　　“你好像没喝酒？”程霄又问。
　　“嗯。”程闫说，“开车不能喝酒。”
　　程霄直觉哪里不一样了，又问，“那裴野喝酒了吗？”
　　程闫想了想说，“他喝多了，我把送他回家，然后才回来。”
　　程霄委婉道，“那他有没有借机耍酒疯？”
　　程闫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，答道，“谁知道呢，我丢沙发上就回来了。”
　　这么说总算是打消了程霄的疑虑，幸灾乐祸的笑话了裴野两句没再追问了。
　　87
　　程父出院，程闫和程霄一起去接，没想到裴野比他们早，已经把行李搬下楼了。
　　程霄跟程闫说他坏话，“哥，你看他，殷勤成什么样子了，不知道以为是他爸妈呢。”
　　裴野耳尖的听见了，关上了后备箱，走过来拧程霄的脸，“嗯？说我坏话，是不是？”
　　“谁说你坏话了。”程霄两手抓着他的手，立马改口道，“我是夸你长得帅，身高腿长条子正，在医院门口都跟走秀似的。”
　　裴野信他就有鬼了，在他脸上搓了两把，带笑道，“欠收拾。”
　　那边程父程母还没上车，见到他们两人亲密的互动，微微有些疑惑，“小裴，你和我们程霄认识？”
　　程霄听见“我们程霄”眼睛一亮，脸上是掩不住的欣喜。
　　裴野笑着答道，“不止是认识，没来得及和您说，程霄和我在交往中。”
　　程霄一惊，没想到他这么突然，还是在程闫在的情况下，连忙去看程闫的脸色，正常的像是早就知道了。
　　最惊讶的是程父和程母，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，又把目光投向了程闫，接着程母跟裴野说，“挺好的，挺好的，程霄可乖了，从小就招人疼。”
　　程闫找裴野换了钥匙，指了指后面自己的车，“你带程霄吧。”
　　程闫父母开车载着先走后，程霄在原地不停的戳裴野，“你们早就商量好了是吧，根本没通知我，你们俩就商量好了？当我是死的啊。”
　　裴野故意道，“通知你有什么用，反正阿闫也不会听你的，他只听我的。”
　　“你滚！”程霄喊道，“我要打人了！”
　　裴野又说，“你自己说的嘛，他不喜欢你，他只喜欢我。”
　　程霄扑上去对着他脖子咬了下去，裴野吃痛的“呲”了一声把他搂住了，连忙哄道，“逗你玩的。外面人多呢，回去咬回去咬，不知道以为你刚出院呢。”
　　88
　　不比裴野和程霄斗嘴的欢脱，前面那辆车的气氛有点沉重，谁都没先开口说话。
　　终于程母忍不住了，问道，“程闫，你和程霄到底怎么回事啊？”
　　程闫答道，“我现在照顾他。”
　　“那之前呢？”程母焦急道，“你们之前那个…”
　　程闫沉声道，“我也不知道，你们是怎么知道的，但那次只是意外。我被一个追求者下药了，然后程霄去接我，我一时头脑发昏没控制住，就发生了。只有那一次，之后再没有过了。”
　　程母想了想，神色有些沉重，“有人寄了照片到我们家，我和你爸就看见了。”
　　程闫倒不知道又这么一出，以为是程霄自己说出来，想了想又明白了，“多半是给我下药那人寄的。”
　　但这也不完全解释得通，程母又问，“那程霄喜欢你不是假的，他口口声声说爱你，怎么打他都不肯改。”
　　程闫转过头来，“妈，你看着长大的孩子，你打他真的就不心疼么。你打他做什么，他不喜欢我喜欢谁，他无依无靠就我一个哥哥，他当然就喜欢我啊。”
　　“怎么就无依无靠了？”程母说，“当我们是死的，我和你爸难道就没操心？”
　　程闫说，“不问缘由的把他赶走了，把他送到精神病院，你们有真的拿他当自己孩子吗？什么都对着他来，怎么不打我不赶我走。”
　　没得到回应，程闫又接着说，“我去那个什么疗养院看过录像，他们根本就不拿人当人看，程霄被折磨到自杀你们知道吗，他四年里大半时间都住在医院，你们怎么没去看看？”
　　“唉。”程母叹了一声，“现在不也挺好的，小裴那人很不错又细心，他肯定会好好照顾程霄的，你就别操心了。”
　　程闫觉得心寒了，即使他说的再多，不愿理解的人，也不会理解那种感受。
　　89
　　程母对程霄的态度好多了，当然程闫不会告诉他具体的过程，不然又会弄得他不开心了。
　　程母在那边说，让程霄搬回来住，看程霄惊喜的表情，恨不得立马就点头，程闫刚打算过去，裴野抢先道，“程霄要上学，这边离得太远了，和我住也一样，我会好好照顾他的。”
　　程母立马应道，“那也好，那也好，程霄就麻烦你了。”
　　程闫才刚放下心来，程霄突然说了句，“我不要跟你住，我要和我哥住一起。”
　　眼看着程母的表情立马就僵了，裴野像是为了哄程霄开玩笑的说道，“那必须和我住了，因为你哥哥也和我住，不信你问他。”
　　程霄居然信了，兴高采烈的找程闫求证，“哥，他说的是真的吗？”
　　程闫只能顺着接道，“真的。”
　　“那太好了。”程霄自顾自的打算了起来，“他家的厨房很大，烤箱也超级好用，我可以每天烤栗子，烤烧烤。”
　　程母一看这边插不上话，默默的进厨房切水果去了。
　　裴野伸手揽着程霄的肩，略带宠溺道，“你就知道吃，我多买个冰箱给你放吃的，够不够？”
　　程霄点头，赞赏道，“这个提议非常好。”
　　程闫这下才明白，中了裴野的套了，看程霄打算的那么好，又不忍心戳穿他了。
　　90
　　回到家，程霄居然开始收拾行李了，规划着哪些带过去哪些直接丢掉。
　　程闫无奈说，“乖，先睡觉，明天还要上学呢。”
　　“我请假了！”程霄说，“哥哥，你快去睡觉吧，你明天还要上班呢，搬家的事交给我就行了！”
　　“……”程闫没想到他明天就要搬。
　　等程闫进了房间后，程霄拿出手机来，趴在沙发上“哒哒”给裴野发微信，【搞定了，明天来帮我搬家！】
　　裴野问，【怎么搞定的？】
　　【他拿我没办法。】程霄说，【我估计，我哥对我们两特无语。】
　　裴野说，【你哥就这样，不反对就是默许了。】
　　【你这么懂噢？】程霄发了一长段过去，【你给我老实交代，你昨天是不是装醉，把我哥骗到你家去了，你有没有做不该做的？】
　　【我摸着良心说。】裴野说，【没有！】
　　【你根本没有这个东西！】程霄着急了，【不管了，我决定今晚上把我哥给睡了，免得被你给抢先了。】
　　裴野回道，【加油，你是最浪的！】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19

　　91
　　隔天，裴野叫了搬家公司过来，程霄还在忙前忙后的封纸箱，裴野叫他别弄了，全都交给搬家公司处理，拿了水给他喝。
　　顺便还八卦了一句，“昨天晚上睡成了吗？”
　　程霄一脸茫然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，悔恨道，“我居然忘了，我昨天收拾得太累了，躺下就睡着了。”
　　裴野扒了扒他汗湿的头发，“是不是傻，交给我不就行了。”
　　“我都累死了，你还说我。”程霄靠着他站着，无力道，“我再也不想搬家了。”
　　“那挺好的。”裴野说，“把这个房子退了，一直住我那。”
　　“不退。”程霄说，“我以后离家出走还有个地儿去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裴野捏他脸，尾音上翘道，“你还想离家出走？”
　　“谁知道呢。”程霄说。
　　裴野把他先接回家了，休息了一会后，搬家的车也到了，指挥着放好摆整，又叫了保洁过来收拾，忙了半天终于处理妥当了。
　　程霄又回家了一趟，看看有没有遗漏掉的，在只剩家具的屋里转了两圈，最后往沙发上一摔，连身都不肯翻了。
　　裴野去戳了戳他，发现他已经睡着了。
　　92
　　等程霄睡醒已经是晚上了，他在床上滚了两圈爬起来，在床边看了一圈没找到拖鞋，扯着嗓子喊道，“裴野！裴哥哥！给我拿拖鞋！”
　　结果程闫进来了，手上拿着他的拖鞋，他庆幸没喊爸爸，穿上了拖鞋，给程闫抱了一下，开心道，“哥哥，你下班了。”
　　程闫说，“嗯。”
　　“你的房间我都给你收拾好了。”程霄拉着他去看，“书房对面那个，朝南有阳台，你的书桌电脑都放进去了。”
　　推开门，果真收拾得妥妥当当，床铺平整窗户明亮，空气里都是甜甜的芳香。
　　程霄往床上一扑，柔软的陷了下去，满意道，“真舒服。”
　　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程闫把他拉了起来，“去洗手，吃饭了。”
　　程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，“哥哥，你觉得这里好不好？”
　　程闫过，“好。”
　　程霄怕他不开心，“你是真的觉得好，还是心里怪我自作主张？”
　　起初程闫是有点介意，但出公司遇见了接他的裴野，两人边聊着工作的事边买了菜，进门前裴野还用食指压着唇，小声道，“程霄还在睡觉呢，搬家可把他累坏了。”
　　他换了拖鞋，悄悄来看程霄，见他柔和的睡脸，那瞬间心脏都软了。
　　“哥哥真的觉得好。”程闫说，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，“信没？”
　　程霄这下信了，笑呵呵道，“那就好。”
　　93
　　吃完饭，程闫回房间处理工作了，程霄和裴野在客厅看电影，裴野剥着坚果往他嘴里喂，说道，“你是睡好了，晚上还睡不睡了？”
　　“不睡了，我有大事！”程霄认真道，“昨天没睡成，今天要加油了！”
　　裴野□□的捏他腰，对着他耳根哈气，“你去啊，我给你加油。”
　　“不行，还得等会。”程霄一本正经，“等他处理完工作，我再去。我哥很忙的，不能打扰他。”
　　“那你…”裴野把坚果丢下了，把他脸扭过来，暧昧道，“不然，先处理一下我。”
　　程霄对他的唇啾了一口，敷衍道，“你自便吧，没时间管你。”
　　“哦？”裴野带笑道，“我们霄哥睡腻我了，我不是要被打入冷宫了？”
　　程霄嘿嘿的笑，“乖啊，今天不翻你牌子。”
　　裴野又问，“那什么时候翻？”
　　“你怎么这么骚气，想勾引我是吧？”程霄霸道总裁般的挑着他下巴，“看在你这么想要的份上，我就勉为其难的满足一下你。乖乖的别动，让我来。”
　　裴野非常听话，敞开双臂让他脱衣服，程霄故意闹得好玩，只解开四个扣子，然后拉着领口往下一扯，把肩膀给露了出来，程霄一边对他眨眼放电，一边凑过去亲他肩膀。
　　裴野的手才刚放到他腰后，他突然大喊一声，“等等！”
　　程霄扳着他的肩膀，把肩后的抓痕露了出来，恼火道，“裴野，你摸摸你的良心，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，你昨天跟我保证什么了，你说你什么也没做。”
　　裴野还没说话，程霄接着说道，“我就知道，你就是个骗子！”
　　94
　　程闫从房里出来了，看着气氛不对的两人，和裴野露出来的后背，指甲的抓痕还很明显，尽量不动声色道，“怎么了？”
　　程霄更火大，“你们都是骗子，串通好了骗我，既然都不喜欢我，把我丢了好了，反正我都习惯了。”
　　程闫一听这情况严重了，给裴野递了个眼神，让他进房间回避一下，把坐在沙发生闷气的程霄拉过来，安抚道，“哥哥没有不要你。怎么了？跟哥哥说。”
　　“你跟他上床了。”程霄肯定的说，“不然那抓痕怎么来，我最多就抓他头发，从来没抓过他的背。你喜欢他比喜欢我多是吧？你早就不想要我了。”
　　程闫真的没话可说了，他只能用行动表明，抚着他的脸吻住了他，把他往怀里抱了抱，手摸着他单薄的背脊，轻声道，“想和哥哥做，是吧。”
　　程霄耿直道，“是。”
　　程闫只能顺着他了，把他抱回了房里，顺便还反锁了门，程霄动作特别快，把自己脱得光溜溜了，坐起来帮程闫脱衣服，没有半点害羞的样子。
　　程闫一边亲他一边问，“你更喜欢裴野，还是更喜欢我？”
　　程霄理所当然道，“当然更喜欢哥哥。”
　　程闫又问，“哥哥也喜欢你，哥哥也和你上床，那你能和他分开吗？”
　　“哥。”程霄仰着头，“你干嘛总跟自己过不去，你都跟他上床了还不喜欢他吗，你喜欢他就直接说喜欢他吧，反正我们都承认我们喜欢两个了，没人管得着。”
　　完蛋了，程闫也要变得不正常了。
　　95
　　等程霄睡着后，程闫出来喝水，裴野在客厅看电影，那瞬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，他经常和裴野深夜窝着看电影。
　　他把水杯放下了，过去裴野旁边坐下，裴野由着沙发背滑下来，脑袋枕在他腿上，“你就哄你弟弟，不哄哄我？”
　　程闫好笑，“你多大人了，有什么好哄的。”
　　裴野夸张道，“你弟弟天天伤害我，一言不合就翻脸了，因为我比他大，我还得哄着他。”
　　“他和你闹着玩呢。”程闫说，“你别跟他计较。”
　　裴野继续说，“他的性格太难搞了，上一秒还在卖萌呢，下一秒就开始骂人了。”
　　程闫认真的想了想，“他对我不这样。”
　　“那肯定，我和你能比吗？”裴野说得口干，索性直接道，“我的意思是，你弟弟都对我那样坏了，你不能对我好一点？”
　　程闫说，“那我管不着。”
　　“你不管是吧。”裴野坐了起来，“那我找他麻烦去了。”
　　程闫好笑道，“你给我回来。”
　　程闫拉着他往回一带，裴野顺势扑下来压住了他，对着他的唇亲了一下，嗓音带笑道，“好，我回来了，来补偿我。”
　　程闫躺在他身下，眼眸带笑的看着他，“别闹了，我累死了。”
　　裴野亲了亲他，“那亲一下总行吧。”

　　☆、暗里有光#20

　　96
　　程霄被程闫哄起来后，突然记起了一件事，揉着眼睛往裴野房里去，果不其然裴野还没醒。
　　他蹬掉了鞋子爬上去，隔着被子抱着他，喊道，“爸爸，起床了，你要开会了。”
　　没得到回应又凑上去了一点，两手捧着他的脑袋，“爸爸。”
　　裴野装不下去了，睁开眼睛道，“谁昨晚还指着我骂骗子，今天却跑过来喊爸爸。”
　　“爸爸。”程霄歪头道，“你说什么，不记得了。”
　　“叫你装。”裴野把他从身下掀下去，扬起被子把他裹了进来，刚冒出来的胡渣蹭着他的脸，吐息间都是荷尔蒙的味道，程霄感觉大早上就被他撩了，还对着他放低音炮，“知道错了没，嗯？”
　　程霄仰着脸亲了亲他，裴野觉得他真的不知死活，大早上还敢这么浪，凶狠的给他回吻了过去，□□的欲望就抵着他腿间。
　　程霄往下摸，把手伸进了他内裤里，对着他笑，“要不要我帮你。”
　　“你再浪。”裴野真忍不了了，“再浪就办了你。”
　　“来啊。”程霄挑衅道，“谁怕谁呀。”
　　裴野刚准备办他，程闫出现在门口，喊道，“程霄，别闹了，起来了。”
　　程霄连忙应道“起来了”，咕噜从他身下爬了起来，边整着衣服边出去了，裴野真怀疑他是故意的。
　　于是，不完美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。
　　97
　　上学的上学，上班的上班，晚上再回到共同的家。
　　程闫回来的晚，基本上就裴野和程霄猜拳决定谁做饭，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，程霄从来没赢过，次数多了他耍赖不干了。
　　他抓着裴野的手指，“你是不是耍诈？”
　　“我怎么耍诈？”裴野说，“不是你太蠢了吗？喊石头剪刀布，你就会出石头，喊剪刀石头布，你就会出剪刀，是不是蠢得没话说？”
　　“我说呢！还不是就是你耍诈，不准你喊了，我喊。”程霄拉着他的手，“再来一局，石头剪刀布！”
　　裴野淡定的出了布，程霄出了石头，他看了看手，又看了看裴野，恼火的扑过去，“我不干，你去做饭！”
　　“好，我去。”裴野同情的拍他脑袋，“你是个小傻子，我什么都让着你。”
　　程霄拿枕头砸他，“去你妈的。”
　　裴野又说，“那我帮你做饭，总得给点好处吧，今天晚上你陪我睡。”
　　“你想得美！”程霄说。
　　等晚上要睡觉了，程霄又溜程闫房里去了，满以为裴野在他房里扑个空就会放弃，结果跑到这边来趁他睡着了给抱走了。
　　关键程闫还没睡，无语道，“你们是不是有晚上捉迷藏的爱好？”
　　裴野把程霄送回去又回来了，在程闫旁边躺下，说道，“这才公平，一人一夜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程闫说，“…有毛病。”
　　半夜，程霄睡醒感觉不对，又跑回来了，躺在两人中间，把脑袋枕程闫胸口，腿横裴野身上，就这样睡了。
　　98
　　程闫在家里特别高冷，那两位没事就要撩一下，撩着撩着要斗两句嘴，程闫看见他们俩不是在吵架，就是在亲亲，特别有精力。
　　晚上好不容易看电影放松一下，两人对着人物角色都能说起来，程霄说，“他就是个面瘫脸，演的什么垃圾啊。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起码长得好看。”
　　程霄立马把脸凑了过去，“我不好看吗？”
　　裴野不捧场，“没他好看。”
　　“你怎么搞的，年纪轻轻就瞎了。”程霄又冲程闫道，“哥，我好看吗？”
　　程闫说，“好看。”
　　程霄得意的朝裴野得瑟，“就说你瞎。”
　　裴野不纠结这个问题了，对程霄说道，“宝宝，闭上眼睛，给你个惊喜。”
　　程霄半信半疑闭上眼睛，裴野靠过来亲了程闫，被他眯着眼偷看到了，扑过去就是一顿打，“什么鬼惊喜，我打死你信不信，我也给你个惊喜。”
　　打完又爬了回来，对着程闫撅嘴，“哥哥，我也要亲。”
　　程闫亲了他一下，这事才终于算完了。
　　家里两个大龄儿童，程闫表示非常头疼。
　　99
　　之前都是程闫去接程霄放学，住到一起之后，这任务就交给裴野了。
　　裴野在他们学校人气挺高的，经常被小女孩要联系方式，程霄就乐呵呵的给她们，跟推销似的，“有□□要不要，价钱好商量。”
　　回到家后，裴野把他按在床上，开了相机放在旁边，“来来来，爸爸帮你拍□□，你可以靠着这个发家致富。”
　　“我开玩笑的。”程霄着急的解释说，“你听不出来玩笑话吗？”
　　“听出来了。”裴野解开了皮带，抓着他脚踝拖到了床尾，“我只是想告诉你，下次和同学介绍我，得说我是你男朋友，不能说是哥哥，知道吗？”
　　程霄被吓到了，“你说什么都对，我都听你的，你别这样了，我害怕。”
　　裴野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，吻着他耳根说甜蜜的情话，哄得他心里也开心身体也舒服，殊不知这些都被相机录了下来。
　　隔天程闫碰巧打开相机，才刚看了两秒脸黑了，找到裴野对峙，“你什么意思，没看出来他不乐意吗？你别太霸道行不行。”
　　裴野说，“我真没看出来，你别只看前面，后面也看看。”
　　等程闫反应过来，他居然和裴野看起了，他弟弟的□□录像，他是真的在认真看，裴野全程都看着他，盯得他口干舌燥的。
　　而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下，程霄也疑惑的凑了过来，看到相机立马就脸红了，夺过去手忙脚乱的关掉。
　　他们俩都不知道，程霄居然还会害羞。
　　100
　　事实证明，程霄非常会害羞。
　　有次正和裴野滚床单说着荤话，突然程闫推开门进来了，他整个人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，虽然他也跟程闫做过这种事，但是总觉得这样被他看见很不好意思。
　　而且裴野还不给他躲，搂着他的腰把他抱了起来，对着程闫说道，“阿闫，你看你弟弟，耳朵都红了。”
　　程霄恼羞成怒的打他，“不准说！不准说！”
　　“说了。”裴野非要逗他，“是不是要咬我？”
　　程霄没能咬成裴野，被程闫扳着脸吻住了，那瞬间他整个人都快爆炸了，程闫一边吻他一边捉着他手，按在了自己胸口，低哑道，“乖宝贝，帮哥哥脱衣服。”
　　“不要…”程霄抗拒道，“我不要这样…”
　　程闫退开了些距离，盯着他的眼睛看，程霄想说他不要这样，他只想单独的占有一个人，不要这样三个人一起。
　　结果没对视上两秒，裴野越过他肩膀吻住了程闫，他瞬间就不干了。
　　他把裴野挤开了，勾着程闫的脖子亲他，“哥哥，抱我。”
　　裴野从身后附上来，舔咬着他背脊，引得他颤栗不止，“程霄，你不是太偏心了，我呢。”
　　“也给你。”程霄喘着气说。
　　“乖了。”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。
　　—全文完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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